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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闭月羞花了。”
沧海抿嘴笑起来。“如果再让你碰见她,你会不会认得出?”
“那是自然!”柳绍岩瞠目忙道,“你这么问简直是侮辱我风流的天性了!”
沧海立时一笑,又猛然冷眼,再不得不苦笑道:“如果叫我再碰见她,我也会认得出的。只不过我可没有风流的天性。”
柳绍岩便知他介怀何事,于是坏笑道:“那是自然,不然又不知要便宜多少大夫和炼丹术士,用美人计哄你的人精。”
“柳绍岩,你再提这个就给我滚回你的南苑。”
“是是是,不提了不提了。”
柳绍岩望望他面色,替他转移尴尬,笑道:“你继续说你的。”
迟了半晌,沧海方不情愿开口。“我只是想不明白她的动机。”
“你是说,你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你?”柳绍岩眨眨眼睛,“也就是说,杀了你她能得到什么好处?”轻咬上唇思索一会儿,“那若是别人派她来的呢?”
沧海瞟了他一眼。“她若非为了她自己,又为什么在得手之前就那么兴奋高兴?”
“若是她杀了你,指使她的人会让她得到好处呢?”
“那她就会在杀了我以后才兴奋高兴,而不是在未知结果之前。”
柳绍岩斟酌道:“在杀你之前担心结果是否出乎预料,而令指使她的人不满意从而得不到她的好处?嗯……”
第二百九十章 管园梅自香(四)
沧海接道:“她会担心是因为她是替别人做事的,不管成功与否她都是受制于人,何况她还会怕指使她的人出尔反尔,她履行承诺而那人不。但是她没有担心,就说明很大可能她只是为自己做事,只要成功便无人再可威胁到她。”
柳绍岩道:“可若是指使她的人是她心甘情愿追随的呢?不也说明在她之上并无制约?”
沧海道:“那样她又何须自鸣得意?就因为她做了她自认为该做的事?她会为了她追随的人做到滴水不漏,不会被我抓到那个表情。”
“嗯,”柳绍岩点了点头。“有道理。”
“所以说她的动机是什么啊?”沧海叹了一声,“为什么杀了我就没有人再能威胁到她?”
柳绍岩不甚介意耸了耸肩膀,“所以说那个叫你去的小屏就是在荒院里袭击的人,而且她不是阁主或者任何人指使的。那么她是谁?”
沧海眉心不自觉颦起。又叹一声。“所以我问你会不会再认出她来么。我以前见过她。”
“什么时候?!”柳绍岩立刻止步。
沧海道:“第三次和‘黛春阁’的人见面的时候。”
柳绍岩瞠目道:“你第一次遇上的‘黛春阁’的人是孙凝君,第二次也是孙凝君请你来猜谜,第三次……去接你的人不是还是孙凝君?!”茫然一回,“你是说那个‘小屏’就是孙凝君?!还是你第三次见的那个孙凝君已经不是第一第二次见的孙凝君了?而是这个假扮小屏的人假扮了孙凝君?!”
沧海颦眉。半晌方道:“我只知道,要杀我的人之所以假扮小屏,是因为她至少对小屏有所了解、或者是她想假扮别人的时候最先能够想起小屏,且非常明白与其让人认不出凶手还不如让人一眼就认出她安排的凶手,再被笃定排除,从而极其高明的误导我们。”顿了一顿,“也就是说,她至少是小屏身边的熟人。而小屏是阁主的贴身丫头,所以假扮小屏的人一定就在阁主身边,而且十分聪明。”
目光一转,望见远处角儿行了过来,正与人笑谈。于是心不在焉接了一句:“甚至就是阁主本人。”
柳绍岩吃惊道:“你不是说不是阁主要杀你吗?!而且就是阁主请你来猜谜的啊?杀了你她又有什么好处?!”
沧海道:“你也说孙凝君可以被别人假扮了,那么别人就不可以假扮阁主么?何况这些年来竟没人知道阁主的真实身份。”
柳绍岩道:“要杀你的人就是假扮阁主的人,那你岂不是只要猜出阁主的真实身份便可完美破案了?”
“大概是的。”沧海仍望远方,“但这不是唯一解决办法。又或者顺序错了,不是先猜谜再找凶手,而是找到了凶手,就猜出了谜底。”
柳绍岩道:“不管顺序是什么,猜谜和找凶手答案都是相同的。至少也是想通的。”
“唔。”沧海忽然迈步。
第二百九十章 管园梅自香(五)
柳绍岩奇道:“哎?你上那边干嘛去?尸体在这边啊?”
沧海只道了句:“你等我一会儿。”便头也未回仍向北去。恰好转一个弯,离了柳绍岩视线,追上道:“角儿姑娘。”
角儿独行,闻声回头,立时灿烂笑道:“唐姐姐!”小步跑了近来。
沧海脸就黑了。干咳一声,望一望左右过路人等,低声道:“不要叫我‘姐姐’好不好?我……”
“哦,我明白,”角儿不等说完便朝他挤挤眼睛,神秘道:“我懂的,我在旁人面前是绝不会叫的。那,唐姐姐你找我什么事啊?是不是肚子痛,要吃点红糖水啊?”
沧海面色红了又黑。口唇张了又闭。好半晌,方红着脸道:“……那个不是……”飞快而低声道了个“血”字,也不管角儿听清与否,忙又悄道:“是马汗!”
“嗯?”角儿果然颦了颦眉尖,“马汉?”
沧海松了口气。“对。”
“咦?”角儿忽然兴奋笑道:“唐姐姐也喜欢‘包公案’的么?包大人身边的王朝马汉都很帅啊!不过我最喜欢展昭展护卫,姐姐你呢?”
柳绍岩笑道:“原来是倩儿姑娘啊?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倩儿笑道:“柳相公是方才从南苑出来的,阁里那么多人,你又怎能一一见过呢?”
柳绍岩笑道:“我以后就认识你啦。那这几位姑娘怎么称呼啊?哎,”忽见青衣转过,忙敛容悄道:“我回头再找你们啊,我先走了。再见。”与倩儿摸了摸手。迎上沧海。
“白?”柳绍岩愣了愣。“你怎么了呀?方才还好好的,你去干什么了?遇见什么事了吗?”频往沧海来处回首。
沧海道:“我像怎么了吗?”
“像啊。”柳绍岩颇有些小心翼翼,“你好像很生气,又发不得火,只好自己忍着,忍得你自己都无了奈了。”
沧海拿眼横着他,“你知道就好。”
柳绍岩忙道:“是,是,我不问,也不惹你。”半晌,“那等你不生气了能不能告诉我呀?”遭沧海冷眼,耸了耸肩膀,“你都说我八卦了嘛。”
管园。
地处西北。东临饮园,南接轻园。中心一湖,园中屋宇绕湖而建。草木亦多,其时仍有松竹青藤之属葳蕤绿茂。另有画窗洞门,长廊水阁,一进门便是一座丈余假山,右手边一棵梅树,盛绽白花,转过假山,方见青砖甬路,直通主屋。
小央正在主屋阶上蹲坐。望见人来便起身立着,并不远离主屋一步。管园景色尚算清幽,然而营造却乏掩映。有人进门,阶前一眼便见,进门之人,一眼便见阶前。
柳绍岩四处观望。
沧海猛然一顿。
柳绍岩忙道:“你想到什么?”
沧海摇一摇头,仍旧举步。“忘穿大衣了。”
柳绍岩低叹,暗自打量小央。白罗裙,白腰带,白罩袄,领里露着青棉衣,两手对揣宝蓝锦狐狸毛筒子,寻常梳髻,一张瓜子脸。
第二百九十章 管园梅自香(六)
颜面清秀,略有倦容。一对眼睛哭得稍肿,眼珠反而异常水亮。离得远时,只当她身材消瘦,待得近了,方知这小央高挑匀称。
柳绍岩不禁心中喜爱。
小央上前两步万福,低着头儿道:“唐公子……”忽然跪倒长叩,嘤嘤哭泣。
沧海不好伸手,只柔声道:“快起来,我都知道。”
柳绍岩却弯身将小央扶起,近看时未施脂粉,也颇美丽。
小央脸红了红,收起两手又万福道:“多谢柳相公。二位随我来。”转身带路。
沧海在后悄对柳绍岩道:“我们来办正事,你给我收敛一点。”
柳绍岩挑眉笑道:“你以为我真是那么样人?”
沧海瞟了他一眼。“不要以为我没看见,方才路上我才走开一会儿你就和人家套近乎。”
迈入门槛,见厅上窗明几净,挂着淡蓝销金帐幔,迎门小圆桌上插着几支将凋的黄菊,厅上有匾曰:不借芳华只自香。其下四条屏木刻梅兰竹菊,略填了石青颜色。
小央回过头见沧海打量屋内,便轻声道:“唐公子叫人守着屋子,所有人等不许靠近,这屋内一桌一椅全都保持着原样,没有人动过。”又道:“忘了说了,我叫小央,是姑姑园里正务的管事。”
柳绍岩道:“什么叫做‘正务的管事’?”
小央低眼道:“每个姑姑的园子里都有‘正务’和‘内务’两个管事,内务管事就是管理自己园内的吃穿用度和手下侍婢,正务管事就是协助姑姑管理她阁内本份之事,比如绣衣管事的正务,就是帮助丽华姑姑定期给各园发放新衣和棉衣,若是非发放期有人来支取衣物,便要审查和录帐,每日还要帮助丽华姑姑选订布料、花样、和裁缝,有时令园内女红好的丫头来做,等等。其他园里也是如此。”
抬眼望了一望专注聆听的沧海,转眼时见柳绍岩向自己一笑,忙低眼接道:“我们姑姑管的是这阁里的上下人等,所有人的名册,记录着每个人的来历、祖籍、原名、现用名等,我就负责帮姑姑管着册库的钥匙。册库里的名册虽不算是机密,但也是不允许随便翻看的,就连我,不是姑姑叫我帮忙,也是不许接近的。”
顿了一顿。“但是名册每一次变更都是相距一段时间的,并不会天天发生变化。姑姑的事务就是管理阁中阁主以下所有人的赏罚和工作安排,比如每个园子里长老管事用的丫头都是蓝姑姑分配的,若是哪位长老管事看上了别的丫头,也要向蓝姑姑打过招呼才能带进园里,若是各位长老管事要搬搬抬抬,园里人手不够时,也要提前向蓝姑姑要人。虽然姑姑从未为难过她们,但是程序上还是要走的。”
忽然抬起眼睛望在沧海面上,一字一字道:“这阁里每日来来往往这许多人,熙熙攘攘这许多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紊乱随便。”
第二百九十一章 错在碎冰中(一)
沧海点一点头。道:“就算我看见各园的姑娘满阁里乱转,好似并无人管束,但是她们的行踪毕竟有一定的规律,有些人有些地方不能去,有些人在特定的时间去了特定的地方,就算她僭越了,至少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就非常有助于排除闲杂,划定范围。”
小央听着这一番话,面颊随着双眼慢慢亮了起来,望住沧海微微而笑。又红着脸低下眼去,道:“请唐公子移步后堂罢。”
沧海伸手道:“姑娘请。”
小央头前带路。
柳绍岩咬牙低道:“公子爷,我们来办正事,拜托你收敛一点。”
沧海挑起眉心,茫然见柳绍岩不悦,遂疑惑道:“我怎么了?”
“哼,你说你怎么了?”柳绍岩重重一哼,“你以为只有你知道那些么,你就会耍小聪明哄骗女孩子,小央都被你迷惑了!”
沧海翻着眼睛喘了口气,又撇了撇嘴,无奈道:“我在办正事。”
“哼。”
沧海叹气又道:“你不是说你和夜姑娘相谈甚欢,相见恨晚,一见钟情吗?”
柳绍岩斜睨他道:“我还说男人总是这样,世上没有露水姻缘的人少之又少呢。”
“那、那你也不能……”沧海难以置信道:“……这么多露水啊!你都要淹死了你知道吗?你都涝了!”
柳绍岩哼道:“你淹不死,你身边都是男人,你都旱了!”
沧海气得抖着嘴唇,挑着眉心望着他一个字说不出来。
过了穿堂,接一条半封闭长廊,左为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