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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都御史郑阳沐。
经办此事的,必是太子心腹,所以事后不久即被贬的王兆海应该不是,那最可疑的就余下了都御史郑阳沐。可恨当年原主专司暗杀之类的事儿,正事根本不上心,否则的话,只要稍微留心,如今也不用这么毫无头绪。
调查之下,苏裕田在百姓中口碑很不错,很多人张口第一句就是“苏大人相貌堂堂,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或者“苏大人风度翩翩,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苏晏晏实在有点无语,原主的父亲是有多英俊,潘安宋玉么!都拿长相说事儿,能说点靠谱的吗!
但不管怎么说,风声已经紧锣密鼓的放了出去,人人都知道苏晏晏在查当年苏年的事儿,因为苏晏晏当街验尸之事太过神乎其神,所以大家对这件事也极其关注,起先苏晏晏还需要找人传播几条流言,后来根本不用她费事儿,一条条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连她听了都觉得案子立马就要破了。
就在这个极其敏感的时候,苏晏晏瞅准时机,同着慕容葳蕤一起出门露了个脸儿。
慕容葳蕤本来就是地头蛇,他相貌英俊,眉眼间却带三分邪气,笑起来坏坏的,本来就是蛮有魅力的一副长相。苏晏晏娇俏灵秀,又是最近的风云人物,两人一出现,便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很快,半个都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去了王兆海王侍郎家,足足待了三个多时辰才出来。有心之人立刻就想到了王侍郎是当年会审的官员之一。
他们本就身在大理寺,大理寺卿肯定已经见过了,又见了王侍郎,下一个,就应该是郑御史了。
可这已经是从王侍郎家回来的第三天。慕容葳蕤看了苏晏晏好几次,她始终慢条斯理的在纸上勾勾画画,他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苏晏晏,为什么不去见郑阳沐?”
苏晏晏并不抬头,慕容葳蕤这回也较上了真,走到她桌前,直接抬手挡住了她的笔:“为什么?”
苏晏晏缓缓的抬起了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慕容葳蕤黑着脸与她对恃,分毫不让。苏晏晏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慕容葳蕤道:“什么道理?”
“这个么,”苏晏晏道:“一来,我是奉旨办差,你是奉命协助,我是你的上司,我没必要跟你交待什么。”看他眼中喷火,她含笑续道:“而且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冷嘲热讽,从来没什么好脸色,我还要上赶着教你,我图什么啊!知识是无价之宝懂不懂?”
慕容葳蕤为之气结,转身就想走,苏晏晏也不拦着,颇悠闲的道:“慕容少卿,不如我们打个赌。”
他不回头,脚下却忍不住一停:“什么赌?”
苏晏晏道:“我来大理寺,今天是第九天了吧?我跟你打赌,我一个月之内必破此案,而且证据会让你心服口服。我若能做到,你就要拜我为师,怎么样?”
慕容葳蕤一皱眉,“一个月?”
“太长?”苏晏晏笑了笑,“那就这样吧,现在距离月底,还有不足十天,我月底之前必破此案。如何?”她悠然的叩着桌案:“不会是这样你都不敢赌吧?啧啧~好个玉面神捕啊!看来只是浪得虚名~~”
慕容葳蕤哪受的了这样的激将,怒道:“赌就赌,你若是做不到,怎么说?”
苏晏晏微微凝眉,把笔用力一掰,然后向桌上一掷:“若是我做不到,便如此笔!”
慕容葳蕤呆了呆,看着眼前稚嫩灵秀的小姑娘,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他这般逼她,是否有些过份。却随即一梗脖子,道:“好,一言为定!”
他举起手,苏晏晏懒洋洋的与他击了下掌,“坐下罢。”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既然你即将是我徒弟了,我会尽量多教教你,省得将来丢了我的脸。”
慕容葳蕤才刚刚坐下,被她气的又想站起来,苏晏晏已经道:“你这么急着去拜访郑阳沐,是因为觉得郑阳沐可疑对不对?”
慕容葳蕤点了点头。
这会儿朱、陈两个老朽已经被苏晏晏打发回去,进出的都是自己人,苏晏晏说话也很直接:“而你觉得可疑的依据,是因为觉得王侍郎不像坏人,你家傅大人也不像坏人,所以就只余下他了,对不对?”
他仍是点头,苏晏晏正色道:“办案最忌主观臆断,即使你能慧眼识人,从无错谬,也千万不要把自己的观感当做判断事情的依据,我们要的是证据。”
慕容葳蕤虽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却仍是有些不服气,道:“你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苏晏晏挑眉,把手里的纸转过来:“这是那天与王侍郎谈话的笔录,你看看我可有漏掉的?”
笔录?慕容葳蕤先是一怔,一看之下,顿时就震惊了。
第067章 耳目一新的言论
那天他们与王侍郎谈了许久,不但谈了正事,还聊了很多闲话,当时苏晏晏家长里短的与那王侍郎八卦,他还觉得颇不耐烦,可是如今看看,厚厚的几十页纸,细细看下来,三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纸上,甚至有很多地方标注了当时的表情和小动作!这何止是过目不忘!单是这份儿记心,他就远远不及。
苏晏晏道:“你看看我用炭笔画的那些,再看看我用朱笔划的那些。”
他依言去看,然后就有些懵。
他不想显得太蠢,可是他真的看不懂!慕容葳蕤咬牙半晌,终于还是查清案子的想法占了上风,道:“我不太明白,这朱笔划的,大半都与郑阳沐有关?”
“差不多,”苏晏晏道:“炭笔所划的,可以看出王侍郎的情况,包括性情,还有关于这件事的心态等等。而朱笔划的那些,则可以间接证明,郑阳沐在这件事上,是知情人。”
苏晏晏道:“我简单说一下。王侍郎穿着打扮不拘小节,嘴角上翘,性情应该很随和;他谈经论史时十分畅快,谈及狄仁杰等人时十分敬仰,这证明,他是有是非观的,敬仰忠臣孝子,你看他写的报国策,极其详细,显然他也在为之努力。”
她转到桌子这边,与慕容葳蕤并排坐着,续道,“你看这儿,他谈到他以前的仆人,如此小的一件事他都记得,还为此感激,还有这儿,他谈他的夫人和儿子,说出很多温暖的细节……这说明,他是一个极重恩义,极重感情的人。”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着相应的地方,“还有,谈到太子时的表情。他出现了愤慨,捏拳,无力,坚定等等的情绪变化,显然他对太子为人极其不满、不屑,但是却不敢明着发泄,而且,他觉得对这样的现状,他也许无力改变,却仍愿为之鞠躬尽粹。”
她总结了一下:“这些细节,很能证明一个人的性情,还需要我继续说吗?”
慕容葳蕤猛然回过神来,张了两次嘴,都不知要说什么。
这样的言论闻所未闻,却极其细致精要,令人耳目一新。他恨不得她一直说下去,从头到尾讲解完才好。可是他实在抹不下这个脸说这句话。
苏晏晏看他不回答,也就翻过一页:“现在再来看看他在我爹这件事情上的表现。我两次问他,你相信我爹是有罪的么?他都有不同程度的眼神飘移,而且出现了愧疚的表情,其中一次,还耸了耸右肩。这些都是典型的谎言反应。”
她看了慕容葳蕤一眼,“顺便教你一个小知识,人在描述事情时,眼球向左下方看,这代表他在回忆,也就是说,他所说的多半是真话;而如果向右上角看,就表示他在创造,这种时候,他所说的话可信度是不高的。这种微表情自己是很难控制的,所以这虽然不是绝对,但通常是正确的。”
“再来说王侍郎。他在说到例如书信、药罐这些证物时,他的表情却是坚定的,问心无愧的。所以,总结下来,王侍郎仔细看过了这些证物,他没有看出问题,但是他从我爹的表现上看,觉得我爹不像是凶手,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矛盾的反应。”
慕容葳蕤缓缓点头,然后道:“那你从何处看出,郑阳沐是知情人?”
“嗯。”苏晏晏翻弄信纸,找了一下:“事情隔的太久了,幸好王侍郎对这件事印象很深,所以还记得很多细节。但是慕容,你要明白,人的思想会有自动补齐的现象,也就是说,一件事情在你脑子里记的久了,有的时候记忆会有偏差,例如说……”
她只说了一半就摆摆手:“先不提这个,说这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先说这件事,我的意思是说,不能完全依据他的复述来判断,只能做为参考。”
她指着一处:“你看他提到这个细节。傅大人请人看过,这些牧药的采摘时间是永乐三年,而牧药炮制通常需要三到四个月,运抵都城的时间应该是在永乐四年的秋日,而我爹曾在这年的九月奉旨离京办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底,如此大事,难道对方只送礼不见面么?但是当时问到此节的时候,郑阳沐立刻说什么药材采摘和炮制时间只是估计,不能做为凭据……而且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卷宗中根本没有记录。这就是心虚的表示。”
“还有这里,我爹说他要牧药完全无用,既没人能用,又不能卖,为何要为此无用之物叛国?郑阳沐立刻拍案斥责,说他问出这句就是有叛国之心云云……还有这儿,我爹说若真有此事,他为何要把如此私密之物放在如此简陋的书房?郑阳沐便道,若非如此,此逆行怎会大白于天下?”
她接连指了几处,然后看了慕容葳蕤一眼:“你看懂了没?这郑阳沐看起来义正辞严,声色俱厉,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其实根本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每次都是这样。”
她正色道:“这是一个老奸巨滑之人,他很擅长化解僵局,很擅长扮演正义,这就是我迟迟不去找他的缘由。”她微微冷笑:“先得让他自乱阵脚,我们才好趁虚而入,我们要的不是他认罪,是在他的话里,挖到更多我们需要的讯息,尽快破案,尽快为我爹正名。懂了没?小慕?”
虽然很丢人,但是慕容葳蕤此时真的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被她顺嘴调戏了一句,也只哼道:“我姓慕容。”
她摊手:“叫三个字太麻烦。”
那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叫慕容么!加个小字什么意思!他咬了半天牙根,还是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苏晏晏一笑:“你先消化消化我说的话,慢慢琢磨一下,等到我们去找郑阳沐时,你也能注意观察,做出分析,这就算给你留的作业吧!”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斜了他一眼:“虽然打了赌,但是资质太差的本姑娘可不收,丢不起这个人。”
慕容葳蕤:“……”
他黑着脸道:“我问你什么时候去,你这也是‘没正面回答’吧?”
苏晏晏噗的一笑,对他点了点头,做了个“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轰苍蝇似的摆摆手:“行了,下课了,去玩儿吧。”
慕容葳蕤:“……”
他咬牙退开几步,不知为何,还有几分被认可的小窃喜。然后恨恨的捶了自己一拳,特么的太没出息了!
这边苏晏晏收拾了一下东西,甩着小手儿就想往外走,慕容葳蕤愣了愣:“你干嘛去?”
第068章 给她掰着玩儿
苏晏晏道,“回宫!”
“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