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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茶盅里,还都浸泡着顾若离给的玄参和麦冬呢。
霍繁篓一向嘴上没正经,吴孝之也不和他计较,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火海?”霍繁篓装傻,“顾老爷子烧死了,不会是你求人不成,狠心下手的吧?!”
这么说,他们和顾府的大火毫无关系?!
什么意思?他是说他去的时候顾府已经走水了,所以无功而返?
等他们再去时,顾家已经起火了。
“老夫自然去了。”吴孝之拿扇子敲霍繁篓的头,“可去的时候顾府已经陷在一片火海之中,去哪里请,你这个小儿一边待着去。”他们其实见到了顾解庆,只是对方并没有立刻答应。
霍繁篓朝顾若离打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笑嘻嘻的看着吴孝之:“我可不信,天下名医何其多,就说庆阳的顾老爷子,医术闻名天下又曾在太医院任职,你们怎么不去请他,却来求我们两个孩子,分明就是有鬼祟。”
“呸,呸!”吴孝之瞪了霍繁篓一眼,回道,“你们两个身无长物,和你们用得着吗。”
顾若离正要说话,霍繁篓却是哈哈一笑,挑眉看着吴孝之道:“我们三儿是想问你,天下那么多名医你们不请,却拉着我家三儿,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吴孝之立刻就道:“霍姑娘请说,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顾若离蹙眉看着吴孝之:“先生,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有一句话要问你。”
霍繁篓点着头:“是啊,是啊,和他们一起吧,还有五百两黄金啊!”
顾若离蹙眉没有说话,吴孝之凑过来,笑眯眯的压着声音:“等治好了病,你可就有将军那样的靠山了,还怕在京城站不住脚?横着走都行啊。”话落,挑眉一副你懂的样子。
“若我治不好呢。”顾若离看着吴孝之,吴孝之立刻就道,“姑娘有七分把握,自然没有问题的,放心!”
霍繁篓立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面上却是一喜,露出期盼的样子:“三儿……”
吴孝之始终笑嘻嘻,眼睛一转就道:“到时候一起结账。”话落伸出手在霍繁篓面前晃了晃,“五百两……”又故意加重语气,“黄金!”
“呸!”霍繁篓啐了一口,“我们治好胡千总了,怎么没听你说给诊金?!”
吴孝之满脸尴尬,咳嗽好几声才缓神下来,笑着道:“那个病……还要请霍姑娘亲自走一趟,若能治好,我们必重金酬谢。”
“先生有话直说吧。”顾若离道,“您刚才说的这些,我不相信!”
“你们人多势重,还需与我们结伴?”顾若离露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吴孝之嘿嘿一笑,“我们人多,可都是无趣之人,若有你们二位,这漫漫长途不是更有趣味。”话落,又想起来顾若离一板一眼的行事风格,不由砸了砸嘴。
听她说要走,他们也不多纠缠,居然将霍繁篓绑起来威胁她……顾若离立刻就想到赵勋那张冰冻过的脸。
“霍兄弟说你们也要去京城。”吴孝之堆着满脸的笑容,“正好我们顺路,不如结伴而行吧,霍姑娘。”
026 突发
谁不在乎命呢?可就是有人不在乎啊,那天晚上祖父和父亲明明可以逃走的,顾若离始终想不通……她心头发酸翻了个身背对着霍繁篓,闷闷的道:“我睡了。”
“命!”顾若离闭着眼睛,答的很干脆,霍繁篓轻轻笑了起来,“谁不在乎命,答非所问!”
她想守住的是什么?霍繁篓觉得好奇,便用脚怼了怼顾若离:“顾三,你最在乎什么?”
可顾若离没有,她的心思似乎从来没有放在穿着住行上,好像无论富贵抑或落难,对她来说都并非稀奇的事,她只要守住了她想守的,其它一切都可以敷衍了事。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早不知嫌弃成什么样子,即便能忍受,也一定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心里悲愤难掩自哀自怜。
“早点好啊。”霍繁篓盘腿坐着,指了指顾若离身上的衣裳,嫌弃不已,“等到了延州,我们换身行头去。”
顾若离知道她要再掀帘子,胡立还会贴过来问她,这样的速度若是撞在一起后果难以想象,她依着霍繁篓的话侧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低声道:“按他们这样,不出二十天就能到京城了。”
“感恩戴德啊。”霍繁篓指了指空出来的地方,“睡吧!”
顾若离颔首放了帘子。
“知道了。”胡立朝她露出善意的笑容,“天亮才会停,姑娘抓紧时间休息。”
他还真守在车外,顾若离看着他笑笑,艰难的开口道:“我没事,胡千总注意腿上的伤。”
这么快?!顾若离咋舌掀开帘子,夜色里路两边景色急速倒退,烟尘顺着风打着璇儿,胡立贴了过来:“姑娘有何事?”
顾若离措不及防往后一倒,霍繁篓顺手扶着她,蹙眉道:“看样子今晚会一直赶路,你先睡会儿,等天亮估摸着就能到延州了。”
顾若离和霍繁篓坐在车里,霍繁篓撩开帘子看着外头众人整齐划一的动作,目光动了动,耳边哨声一响,马就好像有灵性似的,抬脚嘶鸣箭一般的飞奔而去!
“走了,啰嗦什么!”吴孝之敲周铮脑袋,周铮捂着头给赵勋牵马过去,赵勋翻身上马,令道,“走!”
不留无用之人!周铮立刻明白过来,朝山头上正往下走的赵勋看了一眼,这么说来,陈陶在爷的心目中已经成了无用之人了?!
“问这么多做什么。”吴孝之白了他一眼,笑的意味深长,“虎贲军的规矩你忘了?!”
“姑娘上车吧。”吴孝之指了指车,“老夫也准备一下启程喽。”话落走到自己车前头,伸手摸着马的脑袋,周铮从一边无声的走过来,低声道,“陈陶犯了什么错?”
顾若离没有多想,至于陈陶眼中的恨意……一个不相干的人,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吴孝之悠悠然的道:“有聚有散,人之常情,不必惊讶。”
这是怎么了?陈陶不和他们一起去京城?顾若离不解的看向吴孝之。
“后会有期。”陈陶冲着顾若离无声一说,随即一夹马腹扬尘而去。
顾若离和霍繁篓对视一眼,正要说话,余光看到陈陶背着个硕大的包袱,坐在马上正阴冷的看着她,顾若离一愣,霍繁篓已经将她拦在身后,挑衅的瞪着陈陶!
吴孝之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昼伏夜出,还真是如此。”居然用这个词来形容,吴孝之决定要和赵勋分享一下。
吴孝之闻言视线就落在她的荷包上,对她里头都装了什么好奇的不得了,顾若离将药放回去,只当没看到吴孝之的好奇目光,神色淡然的道:“以后我们都……昼伏夜出?”
“加味左金丸。”顾若离将药给吴孝之,“对治晕车有用,先生可要?”
“多谢先生。”顾若离顺着吴孝之指的马车看去,陈达正在套车,两匹马拉着跑起来必定很快,她摸了摸荷包里的药囊,捡了粒药放在口中含着,吴孝之看见奇怪的道,“姑娘病了?”
顾若离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周铮一行人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收拾齐整,吴孝之笑眯眯的走过来,道:“姑娘和霍兄弟坐前头一辆车,老夫在后面,若是有事就唤一声,胡立骑马跟着呢。”话落,朝顾若离挑了挑眉,好像在说胡立这就打算报恩了呢。
陈陶暗啐了一口,朝站在不远处正和胡立说话的顾若离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道:“雕虫小技罢了,咱们来日方长!”话落,真的去找了赵勋。
吴孝之摇着羽扇乐呵呵的道:“快去,快去,老夫去看看周铮收拾好了没有,你走就不送了啊。”
“去又如何。”陈陶冷笑的看着吴孝之,虎贲营中他的医术最好,赵勋不可能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而让他离开,到时候他再回来给这个假面狐狸好看!
吴孝之眉头几不可闻的簇了簇,笑呵呵的道:“你要走的事老夫可做不了主,你一向受重视,直接去和将军说罢!”
“怎么是我丢了度量。”陈陶大怒,隐忍着道,“先生若真要带她去京中,那我便回开平卫,我看这里也不用我留下了。”
吴孝之和善的笑着,道:“霍姑娘也要去京中,顺路而已。”话落,拿扇子拍了拍陈陶,“一个小姑娘就让你如此丢了度量?”
“先生真要带她去京中?”陈陶拦住吴孝之,一张脸阴沉沉的,怒瞪着对方。
027 马匪
哨声落,吆喝声四面响起,紧接着人影蹿
“兄弟们。”这时,山顶上有人大喊一声,“点货去喽!”随即响起一声尖细嘹亮的哨声。
这么说,赵勋投降是因为他早就猜到了对方的来路?!顾若离余光看了赵勋一眼,后者一直静立未动,冷眼旁观一般。
“名气很大。”霍繁篓低声道,“这几年他们一直没什么动作,还以为被官府收编了,没有想到居然到延州来了。不过,以前他们只抢货从不杀人,不用怕!”
青阳山,司璋?顾若离没有听过这些。
吴孝之虚虚的指着上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周铮一愣,问道:“司璋?就是官兵打了数次,不但没找着老巢反而被埋伏损失惨重的那帮马匪?!”又道,“这里又不是青阳山!”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吴孝之摇着扇子过来,“瞧着架势,应该是青阳马匪吧,今儿咱们还能见识一番名震江湖的司璋流星锤。”
顾若离轻声道:“谢谢!”
“马车里的人,都出来。”有人大喊一声,伴随着一阵阵轰然大笑,顾若离和霍繁篓对视一眼,掀开车帘跳下了车,胡立走了过来站在顾若离身边,低声道,“霍姑娘别怕!”
大家不再多言,纷纷效仿扔了手中的兵器。
赵勋摆手不欲多说,显然已经决定了。
“爷!”众人心神具震,激动的看着赵勋,异口同声的道,“有爷在,我们不会死!”
霍繁篓满眼欣赏,顾若离撇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能审时度势权衡利弊,而不会头脑一热顾着虚名逞英雄。
“呵!”霍繁篓高高扬眉,在顾若离耳边道,“没想到赵远山是这样的人……”天潢贵胄,少年将军,战功赫赫,但凡想到这几个词,都会认为这是个热血少年,英勇无匹,可谁又能想到真正的赵远山或许热血,但更加冷静。
赵勋抬手打断周铮的话,缓缓而道:“杀瓦刺人是保家卫国,沙场奋勇,可若死在马匪刀剑之下,不值得!”
“爷!”周铮激动不已,他们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当初和瓦刺人交手时,他跟着赵勋以一敌百都没服软过,如今居然对一群小小的马匪交械了!
此事若别人做,乃是合情合理,毕竟对方人多,硬是拼杀结局只有一条,可放在赵勋身上,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顾若离心头一怔,惊讶的看着赵勋。
四周安静下来,寂静无声。
可就在这时,赵勋手中的兵器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周铮等人也等着赵勋的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奋身而起,杀一个痛快淋漓,就算死也爽快,反正不能投降让这帮马匪孙子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