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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成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我与二郎是朋友,可不要你的重谢。”说完,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继续沉思。
陈鸿业苦笑了一下,看看兄弟,也是一脸的无奈,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前番恶了知县相公,陈家是鼠目寸光,唯利是图。今番但能补救,绝无二话。”
贾涉是寻机打击报复吗?孟九成觉得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因素,毕竟陈家给贾涉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但贾涉的举动却是合乎法理,诬良为盗的事情并不少见,特别是富豪大户,栽赃陷害良人也是常见手段。
“知县相公是秉公执法,不会寻机报复。”孟九成停顿了一下,又转折了语气,说道:“可陈家确实给相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由此及彼,他怀疑陈家诬良为盗也并不为过。这件事情确实麻烦,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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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说项、设计
听孟九成的话中有转折和帮助解决之意,陈鸿业赶忙说道:“若能破此猾贼攀诬,免了新妇到官,陈家愿报效补偿前番之过。这个,义输百石米粮,赈票如数兑付,官府月结也可。另外,还要重谢孟押司。”
孟九成故作为难地苦笑了一下,他已想好了解决办法,可还不确实,又问道:“那贼人伏于床下一日一夜,可曾见到新妇面貌?”
陈鸿业想了想,说道:“床下不过一尺,又有帷帘遮挡,想必是看不真切的。”
孟九成状似无奈地起身,说道:“如果真如陈兄所说,我便去向知县相公说项,想计破此猾贼。可若是你们陈家诬告——”
“绝无诬告之事,请孟押司放心。”陈鸿业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那陈家报效的事情,我若向知县相公说起——”
“绝无反悔,可现在便立字据。”
孟九成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这便去县衙,成与不成,你们可莫要怨我。”
“但求孟押司仗义施手,结果如何——”陈鸿业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
孟九成回到城中衙门时,却还叫上了承差倪亚辉。
倪亚辉办事勤谨,脑筋也灵,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诸般案椟文书处理不来。虽算是贾涉的亲信,却在职级上不能担任吏员,只能是个皂隶听差。最近一段时日,倪亚辉禀承着贾涉的交代,一边协助孟九成工作,一边起着监督考察的作用。
孟九成把安置流民、筑城固边等事务办得井井有条,又不贪腐,倪亚辉不断向贾涉进行汇报的同时,也看出贾涉对孟九成是越来越喜爱青睐,他日前途光明,定要胜过自己。
再加上孟九成为人谦和,虽是押司,却对他这个承差处处有礼,没有倨傲之象,倪亚辉倒也愿刻意结交,在衙门中多一奥援。
所以,孟九成把事情跟他一说,又分析得头头是道,倪亚辉也愿意帮衬一下。何况,事情如果办成,那陈家自是少不了谢意。
孟九成让陈氏兄弟在衙外等候,他和倪亚辉先进衙向贾涉说项。
贾涉听了孟九成的讲述,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本官若顾及新妇名节,便有审案不细、冤屈良人之嫌。嗯,本官虽也恼怒陈家唯利是图,但却不是挟怨报复。”
“相公禀公执法,处置并无不当。”孟九成先表示了贾涉的正确,转而说道:“那陈家重利轻义,合该有此一难。但卑职觉得,若有两全之法,既顾及了新妇名节,还能将案子审问清楚,还能让陈家报效补偿,倒也不坊行之。”
“你这全是三全齐美了。”贾涉笑了起来,说道:“恐怕还少了陈家重谢你等的好事吧?”
孟九成面不改色,答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能解了陈家的麻烦,又不枉法屈人,陈家的重谢,卑职觉得倒可收下。”
“你倒是实话实说。”贾涉看似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卑职也觉得借此收服陈家,很有利益。”倪亚辉在旁帮腔道:“延期一月支付,官仓之粮可是又能支撑好久了。”
贾涉微微颌首,也同意这一点,朝廷拔下的钱粮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到,多些充裕的时间和余地,总是好的。而且,强提新妇上堂,也有些不顾女人名节、强横执法的嫌疑。万一新妇想不开,出个三长两短,对贾涉的名声也有影响。
“孟押司,你且把解决的办法说一说,本官再作定夺。”贾涉思虑已定,开口问道。
“禀相公,卑职仔细听了陈家的描述,觉得那人若是盗贼,藏于床下……”孟九成恭谨地把自己的想法和判断说出,又把解决的办法加以陈述。
“好。”贾涉听完,先赞了一声,也佩服孟九成的心思灵变,这样三全其美的办法实在是高明。
“相公是应允了?”孟九成试探着看向贾涉。
贾涉莞尔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就按你的办法去布置,本官便在此等着升堂问案。”
孟九成领命,和倪亚辉走出屋子,拱手道:“倪兄,还请劳您辛苦,领陈家大郎去那青楼一趟。”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倪亚辉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吧,按照孟兄弟的交代,此事某家一定干得漂亮。”
“有劳,有劳。”孟九成再拱手,送走了倪亚辉,又回去见贾涉,顺便汇报了工作。
虽然诸项工作都进行得很顺遂,但只钱粮一项不解决,这样的局面便不能维持长久。
“按照目前的状况,钱粮只能支撑四十余天。”贾涉捋着胡须,不无担忧地说道:“本官自是希望朝廷能把钱粮尽快拔调,但也要有别的救急的法子,这才能够安心。”
孟九成想了想,说道:“再有月余,新村的民团想必能够有些模样,若是能缉贼捕盗,那没入官中的田地、钱财,想必能救急。”
贾涉的目光闪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孟押司对此倒颇有信心啊,须知那巨盗恶贼甚众,且都是亡命之徒,不可小觑。除恶不成,反致纷乱,可就得不偿失了。”
孟九成点头称是,却也不再夸口,虽然他心中已有计划,但现在的时机显然还不成熟。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其他事务,孟九成还向贾涉告了一天假,直说是收拾刚买的宅院。
听到孟九成买了那座不干净的宅院,贾涉有些惊讶,好意劝道:“那座宅院本官也有所耳闻,还牵扯到很久以前不明不白的命案。虽然说是很便宜,可要搬去居住,还是要小心一些。不如找些和尚道士,画些符咒,做个道场,待干净了再住为好。”
“多谢相公关心。”孟九成拱手致谢,解释道:“卑职便按相公所嘱,暂缓入住。”
贾涉见孟九成听劝,心中自是舒服,对孟九成的工作又夸奖了一番。
正在此时,倪亚辉回来禀报,事情俱已安排妥当,可以升堂问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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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计破狡贼,荒宅
贾涉整理衣冠,来到大堂,居中就坐,命衙役先将羁押的盗贼带上堂来,又命把证人带上来。
“禀相公,陈家新妇拿到!”倪亚辉安排好的衙役高声叫着,把包头素衣的女子带上堂。
“奴家见过相公。”那女子声音柔弱,向贾涉下拜。
那盗贼见诡计得逞,先下手为强,对着女子连声叫道:“莲姑,莲姑,你约我到房中告别,怎么又有人拿住我当贼送官。你且说一声,为我开脱。”
贾涉啪地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官尚未讯问,不许大声喧哗。”
见那盗贼不作声了,贾涉微微冷笑,问那“莲姑”道:“你可认识此人?”
那女子看了看盗贼,摇头道:“奴家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
“确实不识,奴家不敢欺瞒相公。”
“莲姑,你怎说不认识,咱们从小便认得的。”盗贼忍不住,又大声叫道。
“你认得她?”贾涉脸一沉,向盗贼问道。
“认得,从小便认得,她正是莲姑,小人哪敢说慌。”盗贼一口咬定,生怕别人不信。
哈哈哈哈,贾涉大笑,看了一眼堂下廊旁的孟九成,转脸对盗贼喝道:“你这奸诈贼人,何曾认得陈家新妇?这是坊中找来的小姐,你却认作莲姑,胡乱攀诬之名算是坐实,还有何话可说?”
盗贼磁愣着眼睛,看着跟前的“莲姑”,身材相仿,声音相似,至于相貌,可能也有几分相象,但他确实没见过陈家新妇的真容,也就不识这**是假冒了。
“来人,先打他三十板子,再录口供。”贾涉扔下签子,先打这贼人一顿出气,差点把自己给骗了。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那盗贼自知坏事,赶忙叫道:“小人愿招,小人愿招。”
愿意招也要打,贾涉冷着脸,衙役们也充耳不闻,把盗贼拖下去,不一会儿,板子声、报数声和阵阵痛叫便传了出来。
到这里,案子便基本审清了,剩下的不过是录供、判罚、还赃等收尾工作。孟九成答应陈家兄弟的事情,也算是完美解决,陈家不过是出些钱粮,占用些资金流动而已。
“多谢孟押司,多谢倪大哥。”审案完毕,麻烦了结,陈鸿业千恩万谢,长揖及地。
陈鸿渐也露出笑容,到底是自己的好朋友,给自己涨面儿,这事办得,干净利索。
“大郎不必客气。”孟九成伸手扶了扶,说道:“兄弟还有公务,先告辞了。”
陈鸿业赶忙热情相邀,“今晚醉仙楼,小人设宴,以表感谢之意。”
孟九成摇了摇头,说道:“今晚在下实是有要事处理,大郎若谢,便请倪大哥喝个痛快。这桩麻烦事,全靠倪大哥辛苦劳动,安排得滴水不漏,才骗得那贼人。”
“在下只是跑腿儿,全仗孟押司的巧法妙计。”倪亚辉赶忙表示谦虚。
“这样谦让,倒显得假了。”孟九成笑着摆手,说道:“在下先告辞了,诸位晚上可要喝得畅快,改日咱们再聚。”
“既如此,那就改日再请孟押司。”陈鸿业见孟九成态度坚决,也只好暂时作罢,以眼色示意兄弟送送孟九成,他转身又与倪亚辉套着亲近,将晚上吃酒的事情敲定。
…………
夜幕降临下来,却有一轮明月挂在半空,稀疏的星星似乎在眨着眼睛。
吃过晚饭,孟九成和王忠峰、郭臣收拾停当,带好应用之物,出了家门,直奔那所荒宅而去。
要驱鬼,狐仙只能是加以指点,假人之手,却不能亲自上阵。这不是狐仙和鬼哪个厉害的问题,而是物属不同、天地规则使然。
而人死后为鬼,本是同源,如果人阳气足、正气盛、杀气凛,自然鬼神辟易,不敢相侵。如果有法术,那鬼更不是对手。毕竟,这里是人间,不是鬼域。
而且,狐仙和鬼怪虽然都有神通,但通常却不能直接害人。一般来说,总要找些借口,或以财诱之,或以色迷人。如果那人心术不正,见财色而动心,即有该死之罪,害其性命自是不算触犯天条。
孟九成听狐仙讲过这个道理,深以为然。以前《聊斋》故事也没少看,那些狐精鬼怪确实不是狰狞毕露,上来便是一口吞吃。最常见的便是化身绝色美女,陪你玩,陪你笑,陪你睡觉吸阳气。
其实,这么一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