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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木槿双眸微眯,敏锐地嗅觉到空气中散发着丝丝异常,她狐疑地看了云浚一眼,问道:“怎么啦?”
“你屋子闹鬼!”说话的同时,云浚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几步,移开了挡着宁木槿视线的颀长身影。
宁木槿轻盈地跃入屋内,关上窗子,极不信任地咕哝了声道:“鬼?鬼在哪啊?”
“在这,爱妃。”一道磁性好听的熟悉嗓音忽地从云浚身后传了过来。
心脏咯噔一声,宁木槿猛然震住,僵硬地转头朝那道声音的主人看去,噩梦啊……寒翎王来了。
第二十二章 这夜谁人不轻叹
“寒……翎王?”宁木槿诧异地看着寒翎王斜坐在桌旁,以手撑腮,邪魅地朝她笑。
“爱妃回来了?让本王等得好久。”
寒翎王站起身来,扬袖一挥,宁木槿这才发现,云浚的身后赫然走出一道娇小的身影,是名儿。
这下她总算明白,为何云浚逼不得已留在了她的房内,原来是名儿在他背后用匕首顶着他。
你怎么会被他们制服?——宁木槿看向云浚,睁大双眸,无声询问。
云浚耸了耸肩,眉眼一挑,表示他不由自主。
好个不由自主!——宁木槿冷冷瞪了云浚,哼声别过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是谁?”寒翎王走近宁木槿,皱眉而问。
“不认识。”宁木槿回答得直爽,面不改色。
云浚亦是一脸不意外,伸手摩挲着秀气的下巴,一副思索模样,看向寒翎王,不确定问道:“我可以走了?”
寒翎王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半响,声音夹着几许寒意,“慢走,不送!”
待云浚离开以后,宁木槿对寒翎王不再理会,泄气地坐到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老天,为何连个让她失落舔伤口的时间也不给?为何让寒翎王找来了?她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心理准备啊!
茶水一杯续过一杯,宁木槿似将茶当成了酒,拼命饮之,想要抹去方才在梨花谷发生的不快记忆。
时间缓缓的流逝,直到窗外的雨滴落成了滂沱,大雨刮得树叶哗哗作响,寒翎王一直没有打扰宁木槿,只是坐到木桌对面,与宁木槿对视,静静地看着宁木槿独自喝着“闷酒”,并细心吩咐名儿将空了几回的茶壶换上微热的清酒。
他何时变得这般体贴?喝到了一定的程度,宁木槿脸色微醺,迷离的水眸轻微地瞟了寒翎王一眼。
唇角微勾,宁木槿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几许凉意道:“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是吗?我不过想让你发泄下心情而已。”寒翎王揉了揉额角,凤眸半阖,连夜赶到她所住的客栈,又坐旁等待了这么久,不禁让他起了睡意。
“发泄?”宁木槿摇晃着手中的杯子,淡淡冷笑了一声,“有些事情只会永远沉淀在心底,越驻越深,不停息的疼着。最无形的伤害却是最痛的,你明白吗?”
宁木槿仰头将杯中的清酒再次一饮而尽,云浚说得没错,酒确实是个好东西,能模糊片刻的清醒,可是……她今天好像喝了很多,白天喝,晚上也喝,为什么都喝不醉呢?
她醉了!月寒翎王的眼角忍不住抽了几下,伸手夺过宁木槿的杯子,沉声道:“你不能再喝了!”
宁木槿恍惚地摇了摇头,乏困地眨了眨眼,伸出手指着寒翎王理直气壮道:“我没醉!我只是觉得有点犯困。”
说完,宁木槿趴到桌面,沾桌即睡。
“后半句说的倒是实话。”寒翎王轻挑着眉,微眯的凤眸在晕暗的屋内有种魅惑之色。
他伸出长臂,将宁木槿的秀发轻轻捋起,远离洒湿的桌面,转身对默然待在角落的名儿吩咐道:“去取些龙脑来,让她夜里睡得安稳些。顺便带点热水,帮她清洗下。”
“是,王爷。”名儿颔首,退出了房内。
寒翎王将宁木槿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薄被后,坐到床边。
似乎经过了一番小小的挣扎,寒翎王清了清喉咙,对着呼吸匀称的她,面带窘色道:“女人,听好了,今日所说的话,我只说一遍。”
寒翎王顿了顿,仔细瞧了宁木槿,确定她真的是睡着了后,才徐徐说道:“我知道那日对你下药伤害到了你……事后我也有些后悔,你我不过都是皇命难为,我不该将怒意全然发泄在你身上。宁木槿……我明白,明白你所说的无形的伤害却是伤人最痛。今夜的你我也曾经历过,那种疼到独酌多少酒都无法浇平的伤口,呵……我都已然忘了那是多久之前的我了?一年前?两年前?不是……是当皇上将你指婚给我的那一年,我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为此疯癫的那一年……后来她死了……不曾给我任何机会补偿……”
“……离然,为什么不理解我……为什么……”睡梦中的宁木槿发出呓语,喃喃声中,唤的是寒翎王听过的名字。
离然…原来你真的对那神医有意……
寒翎王蓦地沉静,他扯了扯唇角,凤眸露出少有的寂寥与凄凉,声音中透着一抹难掩的揶揄,“呵呵,你是我的妃,可你心里却装着别的男子。宁木槿……你说,我们这样是否算是同命‘鸳鸯’?”
寒翎王伸出手背,温柔地拂过凤洛歌白皙的脸颊,眸底浮现一丝决绝,出声继续道:“对不起……为了南羽朝的大业,我不得不将你绑在我的身边,也不得不掐断你心里的情丝。”
寒翎王低下头,重重地闭上了眼,他也曾经抗拒过,彷徨过,甚至堕落过,可当那日看到皇帝一身疲惫,苍老鬓白地出现在晚宴的时候,他死寂的心湖忽地似被投了颗巨石,涟漪荡尽。
宁木槿浅浅地翻了个身,找了个舒坦的位置继续睡觉,却是将寒翎王的手臂当成了抱枕,娇颜露出安稳的神情。
寒翎王的心不由得轻震了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手抽了出来,黯然道:“我看我也醉了,竟与你说了那么多的胡话。”
此时,门外响起的细微的动静。寒翎王霍然起身,快速敛去脸上的忧色,神色自如地走离了床帏。
“叩——”敲门声清脆响起。
“进。”寒翎王出声道。
名儿提着热水与香炉走了进来,点头又唤了声:“王爷。”
“你好好照顾她,明日她若醒了,将她带到垓州衙门处。”
“是。”
寒翎王走出了屋子,意味深长看了对面紧闭的房门一眼,伸手招来他贴身的暗卫,暗卫了然点头,遂又无声息地隐去了身影。
这一夜,暴雨如注,寒翎王独白,宁木槿饮醉,云浚溺声,而梨花谷的那一片梨花白雪,是否被雨水浇落打折?落了满地?
叹!这夜,谁人不轻叹?
第二十三章 垓州府衙门管事
大雨如珠漫天垂落,宛若一席天帘垂挂天地之间。
狂风暴雨之下,叶翻树摇,水柱如流将大道冲刷得泥泞不堪,所有的一切被浓厚的乌云笼罩,于风雨中显得沉闷呜咽。
午后时分,一辆紫龙华盖轻车行到府衙后门,门口早已候着一群管事家丁。
府衙自古就是个兵家重地,大门与府衙前方,均视为办公之用,闲杂人等未均允许不得入内,而从府衙中路往内视为官宅府邸,为知府大人等人居住。正因为如此,寒翎王安排宁木槿从后门进入,一来尊重衙门规矩,二来比较近门路。兴许是垓州知府大人觉得有些礼仪不周,所以派了一推下从排在后门恭候,让宁木槿为此受惊不小。
宁木槿伸手掀开车帘一角,望着这一纵横于天地间的巨大雨帘,白腾腾一片模糊了视线,唯一能见清晰的只有几步之遥的视野,眉头微蹙,宁木槿心头有股莫名的压抑与不安,这样大的雨……可会引来洪涝?
名儿先行走出了车外,撑开一把油伞,宁木槿俯身躲到伞下,从华盖之中翩然而下。
管事一眼就认出衣着庄重,神态蹁跹的宁木槿,立即膝下一软,率着众人跪落在地,高呼:“恭迎寒翎王妃。”
此时,大雨滂沱,地上雨水汇聚成流,众家丁跪地恭迎,又未撑伞,不消片刻,全身上下均被淋透。
宁木槿重重地拧眉,眉眼间扬起不悦,这阵势是作甚?
并未喊他们起身,只是浅浅地扫了地上众人一眼,宁木槿发现所有人当中只有一人是站着,并未向她行跪拜之礼,眸色欣然一转,宁木槿特别看了下那人,令她有些许意外,原来此人是昨日在面店出现的那位较为年长的张官差。
宁木槿走到他的面前,挑起黛眉,唇微抿,淡淡出声道:“这位大叔为何不与他们一样跪拜?”
张官差抬头冷瞧了宁木槿一样,哼声道:“倘若寒翎王妃是那种计较尊卑之人,那也不配做宁将军的女儿!”
“哦?你认识我爹?”宁木槿微微讶异,随即问道。
“哼,宁将军几立战功威名赫赫,谁不认识?”张官差扭头愤愤哼唧了下,似乎认为说他不认识宁将军是贬低了他。
宁木槿微微扬嘴,眸底荡漾着一丝笑意,这大叔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不过……也许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大叔叫什么名字?”宁木槿又问。
“寒翎王妃!张捕快为人厚实,就是行为粗鄙不懂礼数,可他是名好捕快啊!寒翎王妃大人大量!”
张官差还未出声,跪在一旁的管事便连忙为他求情,以为宁木槿被张官差的张狂行为惹怒。
凤洛歌看向他,静声不语,这管事……虽然仗义,可怎么不懂得察颜观色啊?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张蒙行就是我的名字。”张官差挺了挺身子,傲然说道。
宁木槿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平和道:“我记下了,张捕快。”
“啊……”管事见宁木槿如此言善,脸露愕然。
宁木槿又看向管事,朝他摇了摇头,叹道:“正如张大叔所说的,我是宁将军的女儿,虽是皇上亲封的寒翎王妃,但也不必受各位如此跪拜大礼。日后还要在府衙多叨扰一些日子,各位在这方面还是多向张捕快学习吧。请起。”
语毕,宁木槿无视众人眼中的惊叹,大步朝前面的屋宇走去,冷啊……这种雨……让人心底有些发寒。
她的身后,张蒙行菱角分明的脸廓微微松弛,沉稳锐利的眼神浮现一抹赞赏之色。
走入官邸会客大厅,宁木槿便一眼瞧见了坐在堂上寒翎王,寒翎王也同时看了她。
“来了。”寒翎王匆匆地瞥了凤洛歌一眼,便低头继续查阅手中的卷轴,神色有些凝重。
“嗯。”宁木槿应了声,好奇地走近寒翎王,看他在什么。
大厅外暴雨如注,大厅内时间流逝无声,一下功夫,名儿已然为宁木槿端来了热茶又为寒翎王换下了凉杯,悄然退到了大厅外候命。
良久,感觉身边的人似乎短时间内没有走开的打算,寒翎王这才抬眸定定地盯着宁木槿。
“你打算站在这里看多久?”他挑起浓眉,问道。
宁木槿无辜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看你。”
“那爱妃对垓州的地图可看懂了?”寒翎王稍稍摆了坐姿,让宁木槿能看得清卷轴全部。
宁木槿扯了扯嘴角,不知从何起,寒翎王便一直称她爱妃,这个叫法让她受宠若惊,听得有些心虚。
“王爷在担心牧河会决堤?”她侧了侧身,低头靠近卷轴一看,这牧河自西北向东下流,源头在离国所在地区最俊伟的山脉——牧塔山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