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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是沉稳镇静,仿似任何麻烦到了他手上总会解决的。
而现如今,突然冒出个欢庆,万般揪着他的心。
他只消稍稍一想,有一天欢庆若要离开他,便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要把他拉进无限的深渊里去。
“牧爷……?”
好一会,梁牧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到欢庆半坐起身,朦胧的眼睛望着他,声音有些哑。
“怎么了?”他急忙走到床边,搂住她,“又疼了?”
“没有。我看你一个人呆呆站着,叫了你好几声,这么出神地在想什么?”
“没什么。”梁牧抱紧了她,“等你歇息两天养一养精神,我们去宋营。”
“那个大傻个子还在吗?”
“在,我来同他说,你歇息便好。”
晚些时候,欢庆睡下了。
梁牧去找了冯柏。
冯柏白日里见那老先生出了门,便立刻跟上去问了个底朝天。不问不知道,一问不得了,那位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大嫂的人居然得了奇症怪病?这可要怎么办才好?且不说她到底是不是他大嫂,就冲她长着这张脸,就一定与主公脱不了干系。这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万事都说不清了?
本想去看看欢庆到底如何,但樊余一脸要赴丧葬的表情又实在让他问不出口,显得好像他特打听别人家夫人似的。于是也只有先在这客店里住下,看看明日事情是否有转机。
这才刚在房里歇息了一会,梁牧上门来了。
一袭烟青长袍,头戴玉冠,儒雅翩翩,进门便先作了一揖,浅淡温和的笑容挂在嘴角,“冯将军叨扰了。”
冯柏一口气把想问出口的几十个问句给憋回了肚子里,五大三粗,对读书人有几百个没辙,嘿嘿一笑,“我冯柏是个大老粗,先生……不,不必如此多礼。”心头却打着腹诽,这梁牧不是个奸商么?怎的见一次一脸读书相,跟那子良先生有得拜把子!
梁牧道:“将军可还没歇下罢?”
“没有,没有。”
“如此,那梁某便有话直说了。”
梁牧道,“将军此番前来,想来是受了宋王重托,要将梁某这未过门的妻子带回贵地。只是容梁某与将军细说此事,人云世间事错综复杂,有巨有细,亦有太多巧合。宋王思念夫人心切无可厚非,可梁某堂堂七尺男儿,定然也是要护住妻子,保我合家无虞的。”
“你……你有话直说,我听不来这些绕来绕去的。”冯柏粗声粗气的,却没了初时的十分气焰。
“梁某的意思,不如此番某与将军同去贵营。欢庆到底是女儿家,也是某未过门的妻子,不必见得太多世面。再者,将军也见到了,她身体不甚好,怕是受不住长途颠簸,望将军考虑一二。”
冯柏挠了挠头皮,“你是说就你跟我一道回去?让她在这?”他断然摇头,“那可不行,我可是奉了主公的命令给带女人回去的,这转头给他拉回去一个七尺大男人,主公不得气死?!”
“如此,将军是认定梁某这未过门的妻子定是宋王大夫人了。”梁牧的脸色冷了下来。
“这……世上哪有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嘛。就算真长了一个样,那也要我们主公看过了,是与不是,由他评断。”
“哦,那看来宋王还不仅仅是宋王,更是火眼金睛的明断神官了。”
“你这啥意思?谁叫你那没过门的婆娘跟我大嫂长一样?”冯柏理直气壮,“这她要跟别人长一个样,我也找不到她头上去,那是她的事情,可不赖我冯柏找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冯将军这是何意?”
“什么何意?我没何意,我就这意思!”冯柏见梁牧冷若冰霜,字句都如冰块坠地般咔咔的铿然有力,心里自然知道,说道理是一定说不过他的。
然而梁牧好像也没有打算继续跟他讲道理,冷笑道:“既是如此,梁某只有奉陪到底。我倒是也好奇,堂堂宋王会使得什么招数强抢民女。”
“谁说我主公强抢民女!你……你这婆娘长得像我们……”
“冯将军不也说了,‘长得像’,那便不过是容貌相像罢了,却不是同一人。如今宋王强行要人,不是强抢,莫非是以为天下人都是白瞎子?”
冯柏心头一惊——他娘的,给他绕进去了!果然不能跟读书人多说话!
他一阵思索,一个好点子也没想出来,只得眼睁睁看着梁牧一脸冰冷,拂袖而走。
见他走远,气馁地对着空中猛挥了一拳,一屁股坐到木墩上,“他娘的惹急了老子,还就强抢了!他娘的破商人,为个婆娘还跟这磨磨唧唧,忒小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上班有点忙,更新晚了!
☆、芙蓉帐
梁牧从冯柏处回来,想去看看欢庆,走到门口见到小方手里端着些小菜正往房里走。
“欢庆醒了?”
“公子。”小方停下来,“庆姑娘刚醒没一会,说是有些饿了。”
“你先回去休息罢,给我便是。”梁牧从小方手里接过食盘,进房一看,欢庆正安静地睁着眼睛,靠坐在床缘,一脸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时不时转动一番,若有所思。
“也不多睡会,就起来了。”
“小方呢?你不是去找那粗汉子了么?”
“我让她回去休息了。”梁牧把食盘放到桌上,拿起其中一碗清粥,走到床边,“先喝点粥垫一些,小方给你取了些脆萝卜与苦菜,过会再吃。”
“你跟他说得怎样了?”
“没如何,一个粗莽汉子,能有何话说。”
欢庆见他提起冯柏,脸色有些不善,大概料到那位五大三粗一定是把“他娘的”拍梁牧脸上了,想来也是一番鸡同鸭讲,即便是他赢了,那大老粗也不定会觉得自己输了。心念到此,她忍不住扑哧一笑,“你也会碰上对手。”
“他?”梁牧不服,昂然道:“凭他如何能是爷的对手了?”
“是是是,我的牧爷天下无双。”
梁牧露出愉悦的笑容,怜爱地摸了摸她额前,“吃过了就早些休息,万事都有我。”
欢庆听话地点头,把桌上食盘里的小菜也吃了一些,清粥没有喝完,回到床上躺下了。梁牧在房里待了一会,见她呼吸渐渐平稳,竟是一点也没闹腾,有一丝讶然。照往常,她即便是疼痛病发作一阵,也要不了多少时候就生龙活虎一般了,总是要闹他的。
今日不仅话少,连吃的都没有吃完,莫非真是那老郎中说的,只能活一个,此消彼长,此长彼消……
他一阵心悸。
走到床边,给欢庆整理了一番被褥。她闭着眼睛,呼吸温柔和缓,看起来真是睡着了。梁牧坐在床沿,心里盘算着。照如今这情形看,宋王对于这个“大夫人”仿佛还是有些感情的,且不论有几分感情,到底也是正妻的身份。倘若将来称王霸天下,便是国母。
然而这许久的相处下来,他十分确定,欢庆不是那“大夫人”,即便是被强掳走了,也做不了那位置。她性子这般活泼潇洒,如何忍得在一只笼子里,终日囚于砖瓦之间。
怕只怕,宋王真的与那冯柏一般,粗莽起来。
一个为商,一个为政,一个手里万贯金财可买天下,一个手里万千铁蹄可踏天下。
真会有那么一天要如此争锋么?
梁牧心念几转,将欢庆的被角给塞严实后,出门去了。
等他从外面回来,已是人定时分,凉月高悬。
欢庆还乖乖睡着,睡得很熟。他本想看一眼就去隔壁房间睡,想了想还是怕她晚上又发作起来,照应晚了,她又得吃一顿苦头,于是留下了。脱了外衣,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没有动欢庆盖在身上的被子,只是将脱下的外衣往身上一铺,倚靠在床头。
他犹自沉思。
身侧的人翻过身来,将裹紧的被子给掀开了一半,柔柔软软的棉絮落到梁牧身上,他才反应过来。
昏弱的烛光里,欢庆朦胧的睡颜镶着一圈淡雅的光芒,依稀可见细碎的额发与鬓发散落,她往他身边挪了挪,一阵温软柔和的触感逼袭而来,梁牧猛然觉得心头跳得剧烈异常。
“吵到你了?”
“没有。”她的声音酥中带哑,听在耳朵里莫名有股媚意,“把长袍拿开了,盖被子吧,晚上有点冷。”说着,欢庆半撑起身,一只手抓住被子一角越过梁牧,将被子盖到了他身上。
她正要回身,梁牧不由自主一把抱住了她,欢庆登时就靠在他胸口。
“怎么了?”
梁牧的心砰砰砰跳着,这奇异的感觉给他带来一阵羞赧,都是几岁的大男儿了,碰上了女儿家竟还会这般模样?梁牧觉得这种行迹实在是有伤他一贯的雅致,更不符合他这多年谋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不就是……一个女子!
然而,他还是觉得……此女子非他女子,他年少时候确有过心动之感,然则那些女子不过是萍水相逢,甚至匆匆一瞥,便再也没有见到了。动则动矣,与心醉无涉。
但眼前这个,岂止于心醉。
“没,没什么。”
欢庆听了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立刻睁大了眼睛,双手撑在他胸口,亮晶晶的瞳仁映照着微弱的烛光,一下子竟显得跟明星一般,璀璨夺目。
“你刚刚舌头打结了!”
“没有。”他别过脸,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欢庆却伸手捧着他的两颊,硬是想把他脸扳回来,“你说了两个‘没’字,睁眼说瞎话还不承认,牧爷……你看起来心不在焉啊。”
拖长的尾音给带了魔力一般钻进梁牧耳朵里,她小小的一双手摸在自己脸上,温软的气息……
梁牧一侧身,把她紧紧抱到怀里,声音有些压抑,道:“不许再多言了,早些睡。”
“牧爷,你……”
他微一低头,唇碰到她细软的脖颈,又是一阵心荡神驰,不能抑制地轻轻磨着。
“诶,你不是一直都看起来很正人君子的嘛?刚刚出门喝酒去了?还是跟什么放荡不羁的名士聊了聊,打开新世界大门了?”
脖颈上的唇压到了她的唇上,腰上仿佛是凭空多出了一双热乎乎的手,力道不重却也不轻地揉着她的腰,扑面而来是他熟悉的气息,比平日里的淡然儒雅多了一分急切与蛮野。
欢庆说不出话了。
以往都不过是浅尝辄止,梁牧总是一副君子如风的模样。今日这双手却仿佛存了心要解了她的衣裳。
欢庆心里有一丝浅浅的害怕,有许多丝情牵的冲动,再加上一点害羞与渴望,复杂难言的感受矛盾地冲撞着她,最终变成一股奇异而坚定的动容。
她往他身上贴近了一分。
于梁牧而言,不啻为一种鼓励。
他差点就想自己像狂风呼啸一样,把她揉到身体里去,把她化到自己的骨血里去,但想到白日里她疼痛症犯的那一幕,又硬生生咬牙忍住了,憋着一股烈火,喘着粗气问道:“你,你胸口可还疼?”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他,本来挂在他脖颈上的双手移到了他腰侧,将他里衣的系带轻轻一拉,温软的手与他结结实实的皮肤相遇了。
卿本公子,奈何野兽!
梁牧跟自己的自制力做了一番毫无悬念的斗争,一夜酣畅淋漓,好不舒爽!
他沉沉睡了一觉。
约莫辰时末才悠悠醒转,天已大亮。
梁牧睁开眼,下意识看向冰凉凉的身侧,竟是空无一人!
“樊余!”他立即起身,利落地将中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