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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才是真正的痛苦,沐宛熏后来觉着慕容衍实在谦虚了,那不是一点苦,而是非常苦。
十日后腕间拆了纱布后,沐宛熏握着手腕缓缓旋转一圈,已感觉不出异样,随手拎起一块看着不轻的东西,也成了件容易事,正沉静于兴奋之中,慕容衍一句话将她敲醒,嘱咐她自明日起于每日酉时正,恰是日落之时,来药房,解她体内之毒,用那个慕容衍说需要她受些苦的方法。
因此每日酉时起便是沐宛熏最难熬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仅着深衣浑身被银针扎得像只刺猬而后扔进药桶里,酸酸麻麻的感觉瞬时袭遍全身,偏生还轻易动弹不得,就这么硬生生挨上一个时辰。
沐宛熏表示,慕容衍时间捏得极好,每日若是再多泡上一会儿,她保准得疯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时辰已是酿得她浑身一股子药渣子味儿。
此番药浴针扎下来,虽是痛苦难熬但终是祛了伏于体内的毒,总算是不亏。
沐宛熏对慕容衍不太防备,就这些时日的相处而言,沐宛熏笃定慕容衍很清楚自己并非沐二小姐,虽仍不大明白为何慕容衍清楚却仍旧不戳穿她,但慕容衍既不点破,她自然也乐得装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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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撩人的四月天,樱草开花,薄雾弥漫,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甜香,微风拂来带起山花烂漫。
放眼山间,天已泛白,对着山风林木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沐宛熏只觉神清气爽,通身筋骨顺畅。
来子虚谷已有三月,原以为只是偶然,时日久了方才知晓,子虚谷的确是常年隐于雾色之中,远处看来颇有几分亦真亦幻的神彩,与子虚谷之名倒极相称,看来坊间之言亦并非毫无根据的。
今晨一早便辞行了慕容衍,沐宛熏双手一挥踏上归程,虽得了指点,可这条来时平顺的山路,她硬是绕了一个时辰,方才隐约可见三俩人影,此刻站在山脚的沐宛熏无比感慨,旁人果然是轻易打扰不了慕容衍的。
没有太多耽搁,直接朝潋玉山庄地方向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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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沐宛熏到达延安时,已是月上梢头,夜静更阑之时,借着微弱的月光前行,月光虽弱却无阻脚程,自子虚谷出来后沐宛熏便觉得眼睛好使得很,腿脚也轻便,因此暗暗有些得意。
夜深人静、大门禁闭,沐宛熏不想弄出太大动静,其次也是有些跃跃欲试,遂决定翻墙而入,攀着探入高墙内的大树杈,她小心翼翼地翻入墙内,回到院内后,直径回了卧房,四处看去却独独不见了桃酥身影,窗扇却是半开着的。
正纳闷间,见屋内一角于月光下泛着一点白,她走近一看原来那一点白是梳妆台上躺着的一张纸条,此刻正用石块压着,拾起一看,上书——速来枫叶湖小丫头在我这儿
小丫头……是指桃酥!怎么回事?
沐宛熏看着那墨黑的字迹不禁皱了眉,冲着她来的?会是谁?
这纸条实在留得莫名其妙,虽然可能会有危险,但沐宛熏仍是决定去一趟枫叶湖。
可是,有谁能告诉她,枫叶湖到底在哪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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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延安城西的客栈内,沐宛熏坐于一角,桌上随意摆了些吃食,她胡噻了两口,仍觉得头疼,她问了好些人都说不知道枫叶湖在哪儿,这要她如何找才好?
腹中不再空空如也,沐宛熏匆匆结了账,问向了第十二个人:“……这位小哥,叨扰了,你可知枫叶湖在何处?”
于是得到了第十二个相同的回答:“ 那是什么地儿?”
谢过那小哥后沐宛熏顿时觉得心好累,无语望天:(那谁,你倒是留个正常人都知道的地方啊。)
就在她这一愣神间,一辆马车,呼啸而来,眼看避之不及,沐宛熏却突觉腰肢上攀来一只手瞬间将她自道上带离。
一个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这丫头,平素里走路都不看道的不成?”
沐宛熏还未晃过劲来,待抬头看去便又是一愣:“……姜黎戊,你怎么在这儿?”
姜黎戊环腰的手还在,轻轻勾了勾唇角:“ 我若不在这儿,你这会儿就不知道该在哪了。” 紧接着他半眯着眼轻笑,带着几分皮赖:“ 宛宛,此次……勉强也可算是救命之恩了吧。”
沐宛熏瞄了眼仍松松攀在腰间的手,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忙岔了话题:“ 我方才在想事,所以才……对了,你知道枫叶湖吗?”
“嗯。”姜黎戊将手收回也不在意,轻笑着看向沐宛熏:“ 我正是为此事来寻你的。”
“嗯?”沐宛熏回看向他愈发不解。
姜黎戊点了点脑袋,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那字条本就是我留下的。”
“什么!”沐宛熏诧异地睁大了眼,这是正常人能留的字条吗,她还以为桃酥让哪个贼人掳了去,因而声音亦不自觉地拔高了许些:“ 你将桃酥掳去做什么?”
姜黎戊往后一退,抬了抬手,示意她莫要激动,解释道:“ 是这样的……那日我收到小白的飞鸽传书说你已下山,前两日我估摸着你也该到了,就去潋玉山庄寻你,你既然不在我又有事要办,那叫桃酥的小丫头似是与你不一般,我便先将那小丫头接走了……”
姜黎戊轻笑着看向沐宛熏继续说道:“ 于是我便留了字条,不过晃过神后方才忆起,你如今并不识得枫叶湖……”
沐宛熏捧着脑袋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我有些乱了,能让我先问两个问题吗?”
姜黎戊点了点头:“ 当然。”
“你寻我做什么,还有,为何还要接走桃酥?”沐宛熏看着姜黎戊实在不明白。
沐宛熏的话反倒让姜黎戊犯了迷糊。
他看向她奇怪道:“ 我不是曾让酒儿捎话于你,过些时日我会将你接走,那小丫头与你不一般自然是要一并接走啊。”
沐宛熏眨巴着眼,看着有点傻:“ 那个也是你?”
看着姜黎戊点头后沐宛熏有些无奈,但比起这些后面的一个问题更令她在意,她看着他认真问:“ 好吧,还有一个问题,枫叶湖,你方才为什么说我如今不记得了?我曾经知道?”难道说,姜黎戊认识失忆前的自己,竟是旧识吗?
姜黎戊脸色微变默了一会儿后静静地看向她,竟然没有否认:“ 对。”
沐宛熏没想到他会这般爽快地就承认了,于是趁热打铁接着问:“ 所以,我们其实一早就已相识?”
姜黎戊看着沐宛熏,眸光微暗了暗,模样说不出地落寞:“……你我曾经又何止仅是相识。”
那语意似暗藏深情,虚虚实实间沐宛熏看不明白,正不知该如何应答时,又听得姜黎戊缓缓开了口:“ 你我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那日我们泛舟湖上,好不开心……”
沐宛熏方才酝酿起的情感一下散无踪迹,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喊了停:“ 打住。”
姜黎戊看她一眼,不乐意了:“ 我还没说完啊。”
沐宛熏拿眼稍瞟他、戳穿他:“ 是还没编完吧。”
姜黎戊委屈道:“ 宛宛,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你我当真是相识的……”
沐宛熏抬了抬眼皮、扯了扯嘴角:“ 我相信我们是认识的,所以,说实话!”
姜黎戊叹了口气,好一会儿后摆出了一副极其认真的姿态:“ 好吧,其实是这样的……你我相识于一场庙会,那夜月色极美,我重伤倒于七尺桥下,你举着花灯经过时将我救起,而后你我一见倾心,立下白首之约……”
沐宛熏扶额无奈道:“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我不问了,我再不问了!”
姜黎戊反倒笑了:“ 怎么,这个也不好吗,要不,我再想想?”
沐宛熏将手掌向他,说得极坚定:“不必了!”
…………
?
☆、暗室之下
? 一个时辰后两人到达目的地——枫叶湖
沐宛熏环视一周最后将视线落于前方的小木屋满腹犹疑地问向姜黎戊:“ 这儿没有湖更没有枫叶,果然枫叶湖又是你随便起的名儿吧。”
姜黎戊亦是赞同地点头道:“ 的确名不符景,但只是现在,你若是喜欢,很快就会有的。”
沐宛熏往后一退,连连摆手:“ 别了,这样……挺好。”
许是听见动静,小木屋门处探出一个脑袋来,待看清来人,一溜烟便到二人眼前,喜滋滋地唤着少爷:“ 少爷回来啦。”
沐宛熏一眼认出来人,轻声唤道:“ 酒儿。”
小丫头似乎有些高兴:“ 沐姐姐也来啦。”
桃酥亦闻声赶了出来,一把将沐宛熏抱住:“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不知道还以为几年没见面了,桃酥却是抽抽鼻子泪巴巴地吟了一句:“ 一日不见小姐如隔三秋……”
一旁的小丫头将两人拉开似乎闷坏了,逮着个人轻易不愿放开,力气还是这般大,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酒儿带沐姐姐去看石头。”
“石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心里虽这么想着,身子却仍是被扯着走了。
酒儿带着沐宛熏去的地方是个灶房,砧板前一名黑衣少年正埋头剁菜。
酒儿将身子探了过去,抬手点了点少年的后背,欢快道:“ 石头你看,这就是我同你说起过的沐姐姐。”
“……”原来石头指的是人。
石头闻言抬头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只是待看清来人后,皱眉盯着沐宛熏一副不能忍的模样。
“嗯?”沐宛熏不明所以,左右看了看复又低头看了看脚底板可是踩坏了什么没。
下一瞬一只手探了过来,在沐宛熏耳后一捻:“ 有片枯叶。”
待扫除异物,石头这才松了眉头,复又低头剁菜,忽而低低道:“ 饭马上就做好了。”
酒儿应了一声不由分说地拽着沐宛熏又走了。
吃饭时酒儿仍是沐姐姐前沐姐姐后地拉着说话,而桃酥则不时拿眼睛将酒儿瞅住像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小屁孩。
沐宛熏吃完后满足的揉揉肚子:“ 石头,你做的饭太好吃了。”
石头点了点头回道:“沐姑娘喜欢就好,不过,沐姑娘……”石头盯着沐宛熏碗里剩下的一粒白米饭皱眉道:“ 我很在意。”
沐宛熏悻悻地捻起碗里的米粒塞进嘴里。
酒儿满嘴塞饭口齿不清道:“ 沐姐姐别介意,石头就喜欢在意小事。”
一旁的姜黎戊用扇骨轻敲了敲酒儿的脑袋:“ 以后要改称秦姐姐了。”而后轻笑着又转向石头:“ 石头也是。”
几人具是疑惑:“ 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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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木屋之下竟也藏有暗室,姜黎戊说有个地方必须要带她去看,他说这话时神情极为庄重引得沐宛熏亦不由心中惴惴。
紧随着姜黎戊攀着木梯下了暗室,眼前是面石门,石门看着很普通,只是在姜黎戊于石门右侧轻拍后出现个扇形凹槽。
随后,姜黎戊将手中的玉骨扇嵌入其中,随着一声‘咔’石门应声缓缓开启。
石门内的空间挺小,长宽皆约摸三丈左右,除却正前方的供桌上供有一旧一新两个牌位外便再无其他。
排位之上刻着两个名字——秦天旭、姜柳意。
姜黎戊带着沐宛熏来到牌位前,沉吟良久方才开口,语气尽量轻柔唯恐吓到她:“……或许接下来的话你会觉得难以置信,毕竟于你而言太过突然,不过……仍需告诉你,这两个牌位上的人不是别人,是……你的爹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