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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酌一杯小酒,日子过得甚是恰意。
柳乘风受了皮肉伤,又不休不止的叫嚣了几天,却未曾影响草庐的饮食起居,挫败感十足,于是乎做了个很是英明的决定,半夜潜进草庐。嗯,西边恰有一块墓地,定是那最为合适的突破口,于是一脚踩进了鬼门关。
这厮刚进墓园便触了铜铃,一受惊吓,便踩了一株药草,“采”和“踩”是不同的,踩是救不活的。
未曾想,这厮竟不思悔改,甚是嚣张。师兄刚要教训他,师父凌空一掌,便叫他吐了三口老血,柳乘风抬起那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师父,师父老人家却径直走向墓园,扶了扶拿株被踩的药草,一扶,啪嗒倒了,一扶,啪嗒倒了。
只听师父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转过身,凝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季师兄甚有眼力见的挡在了师父前面,“师父息怒息怒,你看这厮不死也残了,怎能再劳您动武。”
当然柳乘风最终也没死,被青城派接了回去好汤好药养了一年,终于可以下床了。期间老掌门抬着儿子前来讨个说法,了解因果后,随即给受了重伤的儿子一个脑袋,表情甚是后怕。要知混过江湖的老人都知道,逍遥仙人的爱妻的墓园是进不得,碰不得,如今你却踩得,真是后生可畏。
经过此次经历,凝若学得了许多道理。一、孩子还是严加管教的好。二、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危险的地方,三、师父真是个温柔和善的好人啊,当初那百遍经文,十下板子,三月禁闭哪是惩罚啊,简直是如沐春风般的教导,是师父对自己爱的关怀,自己当初竟然还略有不忿,简直枉为徒弟枉为人!
四、酒这种东西,能不沾就不沾吧。
万万没想到,竟折在了一道酒酿元宵上。
萧何的酒酿元宵岂是常人可以碰得的,太后老人家担心他的身体,连酒上面都设了限制,萧何既不违太后的意,又叫后厨在酒酿里做些手脚掩了太后的耳目。
萧何今日退朝退得晚,凝若眼看着这元宵快凉了,小汤圆快糊了,好不心疼,自己就将就吃了吧,万万不可浪费粮食。
于是,就栽了跟头。
等萧何回来时,凝若已经跳到了不知哪个院落的屋檐,一群御林军正将那院落围堵了三圈。
萧何挥了挥手,甚是嫌弃的撤了喊着刺客的御林军。一跃便腾上屋檐,言情紧随其后。
只见凝若脸上一圈红晕,发丝零乱,眼神迷离,一手抱着屋脊上的龙头,一手抚着龙额,形容全无往日的锐气,口中还很是温柔的念叨着,
“乖乖。”
只听言情扑哧一声,继而是难易克制的狂笑,萧何初始还很从容,随即便很是应景的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得优雅,那么得发自肺腑。
笑声断断续续约莫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萧何挥了挥袖子,言情便撤了下去,隐隐听见言情在廊台下愉悦的喊着:“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萧何见凝若丝毫没有酒醒的样子,很是自然地坐在了她的旁边,尽管形容已不似刚才那般肆意,嘴角却是高的诡异。凝若倒是自在,仍旧抚着龙头,下巴可怜兮兮地压在龙额上。
“孤很期待看你明日的模样。”声线中藏着得意。
凝若转过身来,借着明朗的月光仔细打量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公子,可不知为何,这公子的脑袋怎得像羊癫疯一般抽抽。使劲眨巴几眼,还在抽抽,猛摇了摇头,还在抽抽,心里甚是烦闷,一个巴掌就把萧何的脸给抓住了,嘟囔着,“看你还抽。”
萧何被吓得一僵,一是凝若出手甚快,二是回过神来脸还真有点疼。
容不得他多想,凝若便顶着满是醉意的脸凑上前来,唇边拂过温热的鼻息,搞得自己心痒难耐。幽白的月光衬得她的眼角熠熠生辉,夜色下勾勒好的唇鼻离自己是如此之近,她的睫毛几近打在他的脸上,萧何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脸上不自觉的晕起红热。
萧何自觉有些失常,被一女子调戏至此有违自己男子的气魄。平日里萧何闲暇之余常以逗弄凝若为乐,将其逼至墙角,调笑着瞧她,言语刺激她,若她能挣扎反抗则更佳,直至凝若双耳通红,垂头低眉,眼泪呼之欲出时才肯放过。每当看着凝若落荒而逃的背影,萧何变态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整天都能神清气爽。
如今主动投怀送抱的凝若让萧何及其不适应,非常不适应,十分不适应,尤为不适应。
但不得不承认,不适应之余还有点小高兴。
以往百般勾引万般调戏,她也不为所动,如今沾点小酒就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酒乃百药之长,古人诚不欺我也。
凝若眯着眼,双手又在萧何脸上紧了紧,小心的将自己的鼻子凑近萧何的唇,萧何紧抓着屋脊,心脉骤停。
☆、金银花
凝若慢悠悠地嗅了嗅,甚是笃定吐出一句,
“金银花。”随即栽在萧何怀中。
金银花,萧何药浴中的一味药,萧何望了望挂在黑夜中的一轮弯月,“苏凝若,你欺人太甚。”
酒乃穿肠□□,古人诚不欺我也。
萧何抱着凝若直直进了承明殿,把她安置到了自己床上,照道理来说,作为一个长相斯文的公子哥,遇上一个醉酒的姑娘,应是不动声色地把她抱回她的闺房,而且要注意周围没有旁人,不可污了那姑娘的名声,再辅以棉被,最后不留痕迹地离开案发现场,等姑娘明日醒来,只会想着是自己醉醺醺的晃回来的,即使自己知晓一切,但也绝不会告诉她,以免她心里生出个什么不痛快。
萧何不是谦谦公子,他是阴险小人。
他不顾一列列侍卫的围观,不顾殿内宫女太监的耳语,在众目睽睽下表明了自己和怀中女子不清不白的关系,这份用心,着实险恶了些。
萧何了知凝若的性情,若是第二天清早是在自己床上醒的,她定会死不承认自己所为,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扣上一个造谣生事的帽子,今日她挑逗自己在先,不省人事在后,到处都是破绽,自己坐怀不乱已经很便宜她了,明日还想草草了事,哪有这么好的事。
萧何在寝室长榻上将就了一夜,睡得不是很好,醒的也格外早。天已然蒙蒙亮了,凝若依旧没有醒的迹象,怪不得别人,自己嘴馋偷吃的后果。
凝若睡得正香,萧何在她刮了刮她的鼻子,明明没有睡好,心情却是格外的愉悦,凝若呓语一声,又翻了个身。
若是往后,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人都是她,便好了。
想到这里,萧何先是一惊,神色凝重,当自己知晓对这女子动了心,便开始刻意疏远她,昨夜被她这么一闹,全然忘了。
现在又能如何,自己当真可以冷落她。她只不过稍稍放松懈怠,自己便像是捡了个至宝,若是她真要离去,自己又会有何举动。
萧何苦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最后释然一笑。
不过是对一女子动了心罢了,怎么胆小怕事起来,捋了捋凝若额前的发丝,瞧着她的睡颜,当真是了不得,才短短几月,你就能让孤放下存了五年的人。
近巳时,凝若终于醒了,不过是被惊醒的。
做了好长的一段春梦,醒来时脸颊绯绯然,这是怎么了,以往做春梦都是点到即止,今日怎么还没完没了,似乎还真能闻道萧何身上的那股味道,以往醒了便忘,今日醒了余味萦绕,顺带把以前的梦一下子全记起来了,清心寡欲那么多年,突然□□起来还真不像人,使劲敲了敲脑袋,苏凝若啊苏凝若,你这是遇人不淑在先,飞蛾扑火在后啊。
正当恨恨然,眼睛随意一扫,这是哪,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富贵了,再瞧瞧裹着自己的锦被,这龙纹花色怎么这么熟悉,猛地一抽,下意识摸了摸全身,衣服还在。
只记得昨日干了一大碗酒酿元宵就昏死过去,自己酒量已经浅到滴酒便醉的地步了吗?醉后到底做了糊涂事,不会是兽性大发把萧何推到了。不可能,不可能,自己衣服不是还在吗,不过,萧何人呢?
环顾一周,不见一人。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贼手贼脚地下了床,又将枕被小心铺好,掩盖自己睡过的痕迹,一切处理妥帖,刚刚迈开了步子,寝殿门便被缓缓打开了。
“醒了。”此人似乎刚下早朝,正服未退。
凝若眼珠子一转,“奴婢昨日身体不适,昏睡到了现在,刚刚才从侧屋赶过来,还请殿下赐罪。”“侧屋”二字凝若说得尤其重。
果真,只要逮着机会,她就会强词否认,罔顾一切人证物证。
“你昨日是在侧屋睡的。”
“正是。”凝若脸不红,心不跳。
萧何走到跟前,掀起被子闻了闻,“那孤的床上怎么会有你的味道。”
你禽兽啊你,味道这种东西人怎么可能闻得出来,更何况,明明上面都是你的味道好吧,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一直做春梦。
凝若依旧不改脸色,尽管心虚的很,“殿下几时看见我睡在你床上,就算我是宫女,殿下又怎可随意污。。。”蔑字还未脱出口,萧何已然在枕边抽出一根簪子,在凝若眼前摇了摇。
凝若噤了声,良久干笑了两声,“殿下刚下早朝,想必是累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些茶点来。”说完就快步离了寝殿,心里暗叫,明明仔细检查过了,怎么还会有东西落在那。
萧何又从袖中取出一条发带,还以为要她投降需多备些物件,不想一件就够了,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这一整日,凝若都过的战战兢兢,当然,没过多久,她就抛却了这个烦恼,要说是萧何宽宏大量,除非他是一不小心被雷劈成了失忆。
而且这个麻烦的解决途径相当的极端,老祖宗教育过我们,要解决一个麻烦,就要用更大的麻烦去掩盖它,于是乎,更大的麻烦来了。
正所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对于归荑是自己亲妹一事,凝若暂时不愿透露,毕竟先前糊涂,让她生了嫌隙,今后一定要好好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待来日,归荑认了这个姐姐,也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可惜凝若最近正逢水逆,白日被萧何折磨,夜里原先都会探探靖安宫的出入,可在承明殿这个守卫森严之处,举步维艰。更可恨的是,自己原准备瞒着的关系,竟被一个牙还没长齐的小丫头捅破了,真是该死的水逆。
这小丫头不是旁人,乃是当朝一品夫人的小女儿,小名棠儿。
棠儿这丫头长得乖巧,性子讨喜,因而常被自己娘亲带到宫中。
让一个小姑娘听两位老人家唠嗑,自然是坐不住的,在加这小姑娘对自己的表哥也就是萧大殿下,很是喜欢,所以一品夫人干脆把她安置在承明殿。
萧何以往还会陪着小丫头玩两圈,但近日他正以折磨凝若为乐,怎能让这丫头坏了兴致,于是乎,棠儿长期是有归荑带着。
一日,归荑牵着棠儿灰头土脸的回了承明殿。绣着兰花的紫色小褂子上积着黄泥。问清缘由,小的是扑蝴蝶时扑了个空,大的是接小的时接了个空,试想一下,画面应该很是有趣。
一大一小两个土人被凝若一脸嫌弃地赶去洗澡。
棠儿鼓着腮帮子用力帮归荑擦着背,看着归荑背上的胎记用力擦了擦,去不掉。只见那肥嘟嘟的小脑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瞪大着眼睛,朝着归荑脱口而出便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