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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名字。
洛碧玑继续道:“我父亲看不起商贾之士,一心读书,只求入个进士之身,但老人家似乎不是读书的料儿,连续十年名落孙山。洛家生意一落千丈,几乎到了穷困落魄的时候,我接手这个烂摊子,不到十年便成了长安第一富豪!”
那代替洛碧玑说话的猫儿声音尖锐起来:“虽然我也是修行中人,但我最讨厌修士,莫宣卿虽然奏倒了我祖父,但我很感激他,更欣赏他当年所奏的‘尊皇权,罢修士,杀国师,灭宗统’的十二字真言。”
李道玄低头不语,不明白这位大少为何突然说起这些事情。
洛碧玑俯下身子,双目注视着李道玄:“我跟你说这些,只有一个意思,我洛碧玑与旁人不同,不在乎什么仙魔之争,也不在乎你李道玄是不是道门败类,我只喜欢做生意,你明白了么!”
李道玄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
洛碧玑这才坐了下来,指着文书不语。
李道玄只好耐心的打开一卷一卷的文书,细细看了起来。
他越看越是吃惊,洛碧玑的这些账目里,大多数标注的都是朝廷内库支出,举凡宫中花销,长安皇城建筑,甚至涉及到了整个京畿道范围内的帝国官方开支。
这账目的最后才是那平康坊云裳小筑的收入,却是少的可怜。
洛碧玑看着他笑了:“大管家可看出什么来?”
李道玄沉吟道:“似乎大少的主要收入不在那云裳小筑里,而主要是朝廷后宫那边。”
洛碧玑微微一笑:“大管家还是没看出门道来。”
他说着也是沉思了一下,才继续道:“朝廷的内侍省六局掌管了整个后宫支出,承玄十七年后宫只木炭钱就达到了百万贯,更不用说那花销最大的脂粉钱。和内侍省做生意的,在长安只有两家,一家就是我洛碧玑,还有一家,却是四家贵族联合的商号。”
李道玄受到他的感染,情不自禁问道:“是哪四家贵族?”
洛碧玑笑道:“那四家说起来算是咱们大唐的四大门阀之族,清河崔氏,琅琊王氏,陈郡谢氏,还有范阳卢氏。”
他缓缓继续道:“这四家在长安共有一个商号,那便是‘海枯斋’了。海枯斋名声不显,但暗中控制了整个帝国的皇商贵族,就连教坊司,现在也在他们手中了,那如意坊的临春望仙阁便是海枯斋下的产业。我洛碧玑号称长安第一富,但和他们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道玄双目一闪:“大少,此次花朝节大会莫非也和海枯斋有关系?”
洛碧玑呵呵一笑:“你终于开窍了,我告诉你吧,花朝节大会,其实就是我白鹰洛氏和海枯斋的一场竞赛。”
李道玄静听他的解释,心中却翻腾起来!
洛碧玑继续道:“此次花朝节大会胜出者,便能得到大唐和逻些和亲这件盛事的整个操办权,你想,大唐和逻些多年混战,商路闭塞,而只要能得到圣上支持,可以操办这件事,便能打开逻些的商路,继而连通西域商道,那才是真正的大生意。”
他粗大的手指自案下扯出一张帝国疆域图,展开在李道玄眼前,指点道:“自长安出发,过玉门关,沟通西域商道,继而南下连结逻些帝国,自渝州向东,穿过南州向北,过东都洛阳再返回京畿道,这条环形商道走遍了九州,谁能控制这条商道,谁便是帝国最大的生意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太子云梭马
洛碧玑两眼发光,手指在这条遐想的商道上转动。
李道玄望着他,叹道:“这花朝节背后,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洛碧玑点头:“不错,所以我云裳小筑必须赢得花朝节大会。”
他双目有神望着李道玄:“此次花朝节的重要性,那海枯斋自然知道,那一对儿龟兹刺客为何能拿到抵御云珠禁制的雨符,你现在该明白了吧!”
李道玄悚然而惊:“你是说,是那海枯斋背后之人提供给他们的?”
洛碧玑露出冷笑:“当然!十二雨符掌握之人,最少有七位是海枯斋势力里的人,若非他们暗中帮助,龟兹人又有什么胆子敢做这等冒险之事。”
李道玄轻声问道:“此事朝廷如何说。”
洛碧玑摇头道:“我了解皇上,若是这对儿刺客交到朝廷那边,必然是灭口的下场,海枯斋背后势力已经涉及了整个帝国的贵族门阀,就是帝国之主也不敢妄动啊。”
李道玄看着他:“你跟我说这些,是要我帮你对付海枯斋?”
洛碧玑嘿嘿一笑:“你在金水桥一剑败了秦烨,那位秦国公便是海枯斋背后势力之一,如今你已经得罪了他们啦。”
李道玄深沉的看着他:“恐怕大少收留道玄,也是想一把将我推倒火坑里吧。”
洛碧玑不语,那日鱼朝恩上门求他保护李道玄,他已经有些惊讶,但玉真公主送来鱼玄机却是让他有些震惊了。这个李道玄背后似乎涌动着一股难以预测的势力,其实这才是他下定决心,拉拢李道玄的原因。
至于莲生与昆仑宗之事,他这位洛大少反而没有放在心上。
李道玄冷哼一声:“七月十五之后,我就带着莲生走,在这之前,我可以帮你。”
洛碧玑舔舔嘴唇,一拍猫儿脑袋,吐言道:“好!我现在就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做!”
他绕过木案,走到李道玄身边,低声道:“大理寺的萧狄现在就在我府中,我刚才已经安排玄机姑娘去应付那老头子,以玄机姑娘的智慧和能力,相信可以争取两个时辰左右。”
李道玄转头沉声道:“萧狄大人是前来您这儿提那一对儿龟兹刺客的吧?”
洛碧玑欣赏的望了他一眼:“不错,那一对儿龟兹刺客现在就囚在这杏花馆三楼里,我希望李大管家可以在两个时辰内,帮我问出来,到底是谁给他们提供了那抵御云珠禁制的雨符!”
他说罢,抱着肥猫儿走向屋中角落的青瓷水缸,慢腾腾的爬了进去,身子缩进这硕大的水缸里,那猫儿在他怀中叹息道:“时间不多了,大管家还是快点去吧。”
李道玄走到门口推开屋门,再次转头道:“办完此事后,我想出府几天,不知可否?”
洛碧玑在水缸中回应道:“办完再说,若是问不出来,你还是乖乖留在这里吧。”
李道玄冷哼了一声,走下了四楼。
他走到三楼门口,心中暗暗做了决定,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只见屋内布置幽雅,一看就是女儿闺房的装饰,唯有屋内正中跪躺着两个人。
那龟兹刀客鸠摩罗半跪在地上,全身依旧散发着灰白色的蒸气,看起来萎靡不振,这高大胡人的背上,压着一块太极八卦铁牌。
在鸠摩罗身边,那轻纱女子静静躺着,围绕这女子一圈儿,贴着浮游观天师派的八大神咒之一,玄蕴咒。
那黄|色的符咒上写着“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五方徘徊,一丈之余”。
李道玄轻轻走过去,手指按在纱衣女子的手臂上,输入了一道冥力。
那纱衣女子缓缓醒来,望了他一眼,再看看困住自己的黄符神咒露出了冷笑,侧头不理会他。
李道玄再输入一道冥力,注入那鸠摩罗体内。
这汉子醒来后侧头望了纱衣女子一眼,嘶哑道:“白罗儿,那利佛师如何了?”
纱衣女子白罗儿没有说话,李道玄沉声道:“佛师已然坐化了!”
鸠摩罗却无悲伤之意,缓缓坐了下来,两手交叉放在胸口,低声念起了普渡往生咒。
李道玄也不打扰他,只望着那纱衣女子不说话。
白罗儿侧过脸,那脸上纱巾后的眸子里露出刻骨恨意:“不要假惺惺的站在那里,白罗儿知道你的来意,是要拷问我们么?告诉你,我们……”
李道玄摇了摇头,伸出手运转冥力将地上的玄蕴咒符小心的揭了下来。在白罗儿诧异的眼神中,他走到鸠摩罗身后,取下了那块太极八卦铁牌,淡淡道:“洛大少在四楼,大理寺少卿在府中,你们出去时小心一点。”
鸠摩罗已经呆了,白罗儿眼神惊疑不定:“你,你是要放我们走?”
李道玄盘腿坐下,皱眉道:“当然是放你们走,为何还如此磨磨蹭蹭的,若是大少发觉了,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白罗儿露出复杂的表情,但鸠摩罗大喜之下却是立刻站了起来,抬脚就走。那白罗儿却沉声道:“鸠摩罗,你给我回来!”
她转头盯着李道玄,想从这少年眼中查看他此举的用意,但看了半天,失望的发现对方双眸清澈,并无躲闪之意,心中暗道:难道他真的要放我们走?
鸠摩罗退了回来,低声道:“白罗儿,机会难得,咱们反正已经是阶下囚,试一下又何妨?”
白罗儿不动,再问李道玄:“我们走了,你却如何跟大唐交代?”
李道玄沉下了脸,应声道:“白罗儿,说实话,我恨透了你们龟兹人,我就是要放你出去,把雀离大寺的事情告诉龟兹人,让他们跟大唐翻脸,如此以来大唐百万铁骑便可以横扫西域,灭了你们这个龟兹小国,呵呵,呵呵!”
白罗儿缩起身子,手指捏的发白,忽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摇头道:“我不走!”
鸠摩罗摸着光脑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李道玄默然无语,望着鸠摩罗道:“老兄,你也不走么?”
鸠摩罗看看白罗儿,再望望李道玄,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嘿然道:“这里挺好的,风景也不错,我为何要走。”
李道玄伸了个懒腰,望着这两人摇头道:“既如此,有件事情想问下白姑娘,那位送你们雨符之人是谁,能不能告诉我呢?”
白罗儿身子一动,歪着脑袋低声笑了起来,李道玄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都是索然无味的干笑了几句,那白罗儿仿佛抓住了李道玄的痛脚,快意道:“我当然不会告诉你的。”
李道玄却高兴的站起来,俯身一礼道:“白姑娘果然深明大义,多谢你这么痛快就告诉道玄实情。呵呵,原来是他!”
白罗儿和鸠摩罗望都是诧异的望着李道玄,像看傻子般,那白罗儿喃喃道:“这人莫不是疯了!”
李道玄微笑道:“白姑娘还不明白么,长安持有这雨符的不过十二个人,不管你说还是不说,我李道玄一点儿也不在乎,我随便咬定其中一人就是啦。”
他俯身到白罗儿身前,以一种压迫的语气继续道:“而不论我咬定了谁,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我猜对了,那这位必然要杀你们灭口,这样才能死无对证是吧。”
他忽然伸手拍了拍已经有些发傻的女孩纱下的脸蛋儿,冷酷道:“而如果我猜错了,那位真凶还是要杀你们灭口,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嫁祸他人。”
他后退一步,摇头道:“这个勾结你们的人,想来也不是个聪明人,送出雨符这一招就是招败笔,我只要看着你们这两只饵,等着那条鱼上钩就可以了,何必非要逼你说出来,可笑啊可笑!”
白罗儿在龟兹人中一向自以为聪慧,此刻却是被李道玄说得脸无人色,颤抖道:“你这无耻的大唐人,既如此我便死在你面前,看你如何。”
李道玄淡然回应道:“那就死吧,你为那人而死,也算是条忠犬,龟兹女子却对大唐人如此忠心,我是佩服的很的。”
鸠摩罗怒道:“白罗儿,不要上了他的当!”
白罗儿望着李道玄,六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