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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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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心铭道:“齐家而后治国,若连京城权贵世家和朝廷官员的情况都不清楚,如何治国?”

    壑哥儿:“……”

    他更沮丧了。

    有这样的母亲,真不幸!

    这次事后,壑哥儿又得了几大摞花名册,涵盖了京城世家权贵,以及各家之间的牵扯和关联。

    壑哥儿又背下了。

    相比母亲,壑哥儿对父亲王亨印象要好些。父亲明面上对他严厉,其实十分疼爱,常陪他一块玩:下棋、推演九宫术数等,像个慈父。然而,这慈父打击儿子毫不手软,下棋什么的,杀得壑哥儿怀疑自己智障。

    他人生第一个目标是:超越父母!

    就这样,壑哥儿在与父母的斗志斗力中成长,少了许多的顽童乐趣,话少了,胸中丘壑多了。

    壑哥儿还有一姐一弟。

    姐姐叫朝云。

    弟弟还小呢,走路都不稳。

    自壑哥儿会说话起,父亲便告诫他:他是男儿,将来是要顶门户的,要保护母亲、姐姐。

    壑哥儿觉得任重道远,主要是那两个女人太强悍了,他在她们眼皮底下动动手脚都能被发觉,如何保护?因此,他第二个人生目标就是超越姐姐朝云。

    八岁这年夏,玄武王带着王妃和儿子回京述职,玄武王妃是壑哥儿的四姑姑王晓雪,小世子叫张谨言。

    王妃第二天便回娘家来拜访。

    同来的还有二姑姑王梦雪。

    老太太和母亲一同接待姑奶奶。

    别人说笑时,壑哥儿盯上了比自己小一岁的玄武王小世子,怎么瞧这家伙怎么觉得呆头呆脑的,说话也慢吞吞的,半天才说一句,跟他养的小乌龟一个脾性。嗯,这表弟可不就是小玄龟么,瞧他衣服上绣的图案,全是王八。

    壑哥儿不厚道地笑了。

    在屋里待了会,壑哥儿不耐烦,于是上前对祖母道,他带表弟出去转转。

    老太太忙道:“你世子表弟头次上门,你是该带他在咱们家逛逛,尽一尽地主之谊。”

    壑哥儿便和张谨言出来了。

    还没想好往哪去,大姐朝云随后赶出来,叫住他,叮嘱了一大堆话,什么别出府,外面坏人多,若是小世子有个闪失不好对姑姑交代;又什么别让爹爹操心等等,有的没的说一大堆,壑哥儿忍耐着都答应了。

    转身,两孩子去了花园,在春雨阁临水那面廊下倚栏而坐,一面纳凉一面闲话。

    壑哥儿问一句,张谨言回一句。

    壑哥儿觉得没趣,想治治这小表弟,于是不说话了,和张谨言比赛沉默,看谁能耐得过谁!

    谁知他才沉默了一会儿,张谨言便问他:“云姐姐为何叫舅母爹爹?”他忍很久想问了。

    壑哥儿不想回答,这话长啊。

    这来一个人问一次,真烦!

    可是不说又不行。

    于是他道:“她五行缺爹。”

    张谨言一愣,疑惑地蹙眉。

    静了一会,他才指出道:“五行金木水火土,没有爹。”

    壑哥儿顿了下又道:“她命里缺爹,一个爹不够,要两个才能压得住她命格,所以她叫母亲爹,叫爹干爹。”

    张谨言茫然点头,更糊涂了。

    ********

    断更两天,抱歉的很。看在今天熬这么晚的份上,希望大家能谅解(*^__^*)

 番二外之包子二:

    壑哥儿问张谨言:“听懂了?”

    张谨言道:“没听懂。”

    壑哥儿耐心道:“怎不懂呢?就是她命里缺爹,一个爹不够,要两个爹才能压得住她命格……”

    张谨言打断他,指出关键:“再缺爹,那也得是男人才成,怎么能叫女人爹呢?”

    壑哥儿一滞,重新仔细打量这小表弟:晒得酱色的小脸,脸上贴两道浓眉,眉毛下嵌着一双懵懂眼,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啊,怎么说话这么犀利呢?

    壑哥儿也不是吃素的,脑子一转便反问:“天下男人多的是,有几个能超过我母亲的?”

    张谨言眨巴两下眼,心想:大舅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一般人是比不上。嗯,父王爵位高……

    不等他想完,壑哥儿就挥手道:“你别想了。百官里面只有那几个人爵位比我母亲高,大姐总不好死皮赖脸地跑去认人家做干爹,母亲是自家人,方便。”

    张谨言道:“爹不都是男人吗?”

    锲而不舍地又绕回原点了!

    壑哥儿道:“那又怎样?母亲比男人还强。”

    说完,不等张谨言再追问,便霸道地结束话题,转而问他在北疆的生活、学了些什么等等。

    听说张谨言四五岁就开始习武,会骑马,会滑雪等,壑哥儿眼睛亮了,要和张谨言过两招。

    张谨言也来了兴致,也不说话,起身将腰带紧了紧,又撩起外袍下摆掖在腰间,然后看着壑哥儿。

    壑哥儿左右瞧瞧,这溃檐前临水,后头是墙,不过三四尺宽,便道:“这里展不开,去院子里。”

    张谨言点头,两人遂去了院里。

    院墙下,一老仆正修剪花草,见了他们笑一笑。

    壑哥儿也没理会。只要他在家,无论是内宅还是外宅,也无论是清晨还是傍晚,时常都能碰见这老头在附近打理花木。日子一长,他品出味道来了:这定是父母派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他便装作不知道,依然我行我素。

    壑哥儿很随意地站着,对张谨言笑道:“为兄痴长表弟一岁,表弟又刚回京城,是客,请表弟先出招。”

    张谨言抿嘴憨笑一下,也不客套,果然出手了。

    ……

    老仆手中的大剪刀不动了。

    只一招,壑哥儿便跌了个四脚朝天,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谨言——这小子才七岁吗?下手怎这么重呢!

    张谨言有些不知所措地瞅着壑哥儿,心里也疑惑:怎这么不经打呢?没准备好?又见他一手撑着地面,另一手划拉几下也没挣扎起来,忙上前搀扶。

    张谨言问:“表哥没准备好?”

    他以为壑哥儿藏拙。

    壑哥儿小脸红了。人贵有自知之明,他本就聪明绝顶,虽然张谨言只打了他一掌,也足以让他明白自己同这个小表弟之间的差距,重新来过也没用,更丢人!

    他悄悄平复了一下,然后对张谨言抱拳赞道:“表弟不愧是将门虎子,不是为兄这三脚猫的工夫能比的。为兄甘拜下风。将来还要表弟照应。”

    张谨言见他并不生气嫉妒,对他印象大好,也去了刚来的生疏和拘谨,也笑道:“是表哥太谦了。”

    壑哥儿道:“不是谦,是真比不了。罢了,天热,咱们去河里游水吧。表弟会游水吗?”

    他想着,张谨言在西北边疆长大,习武骑马打猎、滑雪都是必会的,却未必会游水;自己夏天时常游,有时还去城外的渭水河里游,这项定能胜过他。

    张谨言道:“会。”

    于是,两人便回到廊下,将外衣脱了,只穿里面小衣,胳膊腿都露了出来。只见张谨言浑身上下黑不溜秋,结实得像条乌泥鳅;壑哥儿手腿则雪白如节藕。

    两人约定:从这里顺流而下,谁先到达东边的湖里,算谁胜,要送一样东西给对方。

    约罢,两人均一头扎进河里。

    壑哥儿心想这次可不能再输了,因此展开手脚,使出最佳姿态在水底向前溜。正全力以赴地划,恍惚间身边黑影一晃而过,忙留心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心里纳闷:什么东西?这河里也不能有这么大的鱼呀?

    壑哥儿发挥最好水平,从河里溜到湖里,窜出水面,摸一把脸上的水,向前一看,只见张谨言已经游到湖中央去了,正浮在水面,周围伞盖似得荷叶并几只粉色荷花簇拥着他小黑脸,笑容灿烂,壑哥儿愣住了。

    湖岸边的柳树下,老仆叹口气。

    壑哥儿游到张谨言身边,疑惑问:“你常游?”

    张谨言笑着点点头。

    壑哥儿问:“北边有水吗?”

    张谨言道:“有大湖。”

    壑哥儿再问:“北边夏天短,你也练不了几天啊?”

    张谨言道:“冬天也游。”

    壑哥儿失声道:“冬天怎么游?”

    张谨言解释道:“凿冰游。我从夏天一直游到秋天呢。冬天凿冰下去游,还能捉鱼呢。”

    壑哥儿目瞪口呆,好一会才艰难地问:“玄武王是你亲爹吗?”口气甚为疑惑。

    张谨言眨巴眼睛,什么意思?

    他都被立为世子了。

    不是亲生的能立他?

    壑哥儿道:“亲爹能对你这样吗?大冷天的,把你丢冰窟窿里。”他去年冬天不小心得了风寒,一家人都紧张的不得了,大姐熬了许多苦汤汁哄他喝。

    张谨言道:“父王说,不严不能成大器。”

    壑哥儿浑身一震,久久不言。

    张谨言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又解释道:“凿冰游的不是我,是军中将士们。父王说我还小,游到春秋两季算不错了,一结冰就不许下水。母亲也不许。”

    壑哥儿十分无语——早不说清楚,害得他以为表弟这么小就冰下游泳,敬佩不已。不过,他还是很欢喜,觉得这表弟不同凡响,比京中那些纨绔强多了。

    他扬起笑脸对张谨言道:“为兄输了,有样好东西送你。咱们再游一会,等凉快了,我先带表弟去一个地方,你定会喜欢。——表弟学过兵法吧?”

    张谨言感觉表哥对他不同了,刚开始很矜持、很倨傲,现在则亲近许多,因笑道:“学过一些。”

    壑哥儿道:“那更好了。”

    两小兄弟在荷叶间嬉戏了一会,才上岸来,壑哥儿早命小厮取了两套自己的里衣来,和谨言换上。然后一把抓住谨言的手,欣然道:“谨言,跟我来!”

    张谨言便跟着他跑。

    过了桥,来到一片假山前。

    壑哥儿一低头,钻进山洞。

    张谨言跟着他钻进去。

    假山内如迷阵一般,壑哥儿带着张谨言在里面转来转去。张谨言才转了两道弯,小脸便严肃起来,目光炯炯地关注两旁山石,以及脚下的道路。

    壑哥儿在一堵山石前停步,转脸见谨言神情慎重,不由一笑,心里踏实了些:这是他的地盘,若表弟连奇门遁甲和机关术数都精通,他真五体投地了。

    他踮起脚,伸手在山石后摸索一阵,就听“嘎嘎”声传来,山石退到一旁,露出一个门洞来。

    张谨言道:“机关!”

    壑哥儿道:“对。”

    说着率先走进去。

    张谨言紧跟上,一面道:“听父王和母亲说,大舅舅最擅长机关术数,表哥也学了吗?”

    壑哥儿道:“学了点儿。”

    这会他谨慎了,藏拙。

    他问:“表弟可会?”

    张谨言道:“学了点儿。”

    他是真只学了一点儿。

    鉴于他之前表现太勇猛,壑哥儿不敢小觑他这“一点儿”,又在一块大石前站住,郑重对他道:“这里面的方位和机关暗门都是我布置的。凡来此地,能通关到底进入最后密室的人,便是我的座上宾。你来试试?”

    张谨言忙问:“都有谁通关了?”

    壑哥儿道:“我爹。”

    张谨言问:“还有呢?”

    壑哥儿道:“我娘。我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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